無盡虛無,茫茫無垠,時間好像停止了流轉,時空宛若被定格,但又似飛逝極快,彷彿一瞬就是千萬年。
在這裡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也沒有一點額外的光芒,更沒有絲毫的生機。
此處黑暗籠罩,死寂沉沉。
然而,透過茫茫無盡黑暗虛無,穿越時空輪迴,此時正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靜靜站立於虛無之中,整個虛無世界好像是以他為中心向四周伸延而成。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亮從虛空深處上方投射而來,將人影攏罩其中,光芒微弱如燭光星火之明,但在這無盡黑暗中卻顯得無比耀眼強烈,宛若一輪紅日,光芒四射。
看向光亮處,這才看出修長的身影原來是一位十八歲左右的青年,只見青年環視著四周虛無,感受著手中停留的溫暖光芒,麻木的喃喃自語:“又是這裡……”
從青年口中可以推出,他對這裡很是熟悉,想來並不是第一次來到此處。
而從他的語氣中更可以聽出他對於再次來這裡很是無奈,但卻又無可奈何,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可以從他低垂的星目中隱隱看出些許的排斥。
這種排斥來自靈魂的深處,有著一絲恐懼。
青年無奈的搖搖頭,微微的嘆了口氣,旋即邁開了不情願的雙腿隨便往一個方向走去。
因為他知道,在這虛無內,無論他往哪個方向,最終都會到達他排斥的源發地,哪怕他站在原地,也避免不了最終的結局。
青年知道,該來的總會來,所以,他並不想等。
等,只會加劇他心中的不安與恐懼,所以硬著頭皮往虛無深處走去。
虛無死寂,青年走在其中,彷彿被剝奪了五感,那衍生的沉重氣氛,好像能崩潰任何人內心的世界。
在其中,青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長,是怎麼走過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條件反射性的停住了腳步,機械般抬起自己的頭,看向虛無遠處那淺紅的虛空,心中一片遲疑,眼中滿是忌憚和猶豫。
最後,青年咬緊牙關,眼神堅定,彷彿艱難的做出某種決定,毅然踏出一步,這一步對青年來說比他十幾年走過的路還艱難。
一步邁出,隨後繼續向淺紅的虛空處走去,走走停停。
淺紅虛空那處,血光蔽日,九尊萬丈高大神魔石像巍然而立,如九座巍峨巨山擎天而起,全部都沾染著猩紅的血水,恐怖如斯。
神魔石像一齊圍成一個圓弧,形態各異,神態萬千,但卻都怒目圓睜,噬人的眼神彙集一處,噬人心魄,一顆顆翹起的獠牙透著殷紅的血光,銳利而滲人。
而不止這些,最為恐怖的是一條條滾滾的血河從石像猶如黑洞的口中洶湧而出,如同磅礴的瀑布,挾裹著毀滅之勢,傾瀉落在無盡骸骨漂浮的茫茫血海中,掀起陣陣滔天血浪,血氣呼嘯,如颶風席捲。
除卻洶湧的血河從石像口中彭拜而出外,還有一條條暗紅的巨大鐵鏈延伸而出。
鐵鏈斑駁,歲月久遠,其上純黑色的神秘符文呼嘯著荒古氣息,有著封印的味道,似乎能封鎖神魔。
沿著鐵鏈延伸的軌跡,可以看到所有鐵鏈的盡頭都延伸至血海的中央之處,直接穿入懸浮在血海之上的一尊百丈大小的魔人身上。
魔人不似神魔石像,他有著磅礴浩瀚的生命氣息。
他呼吸微弱,魔軀縈繞著濃溢的死氣和磅礴的生機,生與死不排斥亦不相融,兩道極端相反的力量在魔軀之上似是有著相應的領地,互不干涉。
在其頭頂,還長著黑白相間的犄角,尖銳到可穿透萬物;臉上魔印遍佈,有血液奔湧而出,身軀黑紅條紋纏繞,延至下肢,雙肩長有骨質椎刺,尖銳而陰寒,攝人心魂。
九條鐵鏈在束縛著魔人。
依陰慘慘的情景來看,無疑可以看出魔人正被九尊神魔石像封印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