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城。
“當家、當家!”
一陣急促地喊聲,把鄧方從臥榻上驚醒。入眼,正是底下親兵焦急的面容。
自接受楊開的整編之後,底下的人便多以官職相稱,少有再叫他當家的,如此方寸大亂,當是緊急。睡意頓消,鄧方撐起身子:“發生了什麼事?”
“山口裡最後一個伏擊點,被官軍繞行從後方圍上來打掉了。”
親兵說完話閃開身,鄧方看到站在其後的軍中千戶,滿面血汙,粗糙布衣上染的血跡尚且未乾。名字叫做陸元安。
“官軍夜襲,被小人軍中士卒察覺,正備戰時......小人無能,沒料到官軍竟然從後方繞了上來。”陸元安索性不去解釋,跪倒在地,羞愧、悲憤。
應城出京山、洪山兩側的伏擊點被全部打掉,這意味著官軍已經可以從京山到應城暢通無阻,如今形勢是敵眾我寡,後面幾戰打得實在憋屈,士氣墮了不少,一旦這個時間官軍兵臨城下,誰都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
怕什麼,就會來什麼。
鄧方睡前還叮囑了山口裡最後幾個伏擊點定不能失,他當然知道楊開正在趕往應城的路上,本想著到了凌晨,摸上去再搶回幾個陣地,以一場勝戰來迎接楊開的,怎麼也沒有料到敵人竟先一步走在了他的前面。
慕然間,只聽得嘎啦一聲,外面寒風撕裂了窗紙,器架、鏡架上的茶碗等物,隨風搖墜,連珠價的響成一片。
冰冷的空氣灌入室中,這叫他清醒了一點,他定了定神,卻又聽得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近來,又是一名親兵,徑直走到鄧方的跟前,報道:
“鄧指揮,大將軍領著援兵來到了。”
“怎麼會這麼快?!”
鄧方睡不更衣,只把床邊的腰刀一帶,領著眾人出去迎接,又問道:“將軍所領的援兵來了多少人?”
“兩、兩百多人。”
“兩百多人?!”鄧方驚訝得停頓了步子,身後的親兵一個不及,撞在了他的背後,他的表情和行為,已經肯定了先前所說的那番話,鄧方沒奈何,再往府外走去。
到府門前時,楊開正好策馬來到,他從東城門戶進來,便感受到了城中的騷動,也不惱怒,只讓眾人進了原應城縣令居住的府衙再說。
瞭解清楚當下的情況之後,楊開看向了陸元安問道:“官軍第一陣來了多少人?幾時到的?”
“少說四五千人,一個多時辰前,趁夜黑風大,從洪山西北方向,大概是跟著我軍在前面伏擊陣地上撤退的小路摸上來的。小人等猝不及防。發現時,已落入前後包夾之勢。”
“距山口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