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但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離開，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小柔坐在墳頭上，抬頭望著什麼都沒有的天空，明天，註定是一個壞天氣。
回到道觀，柳毅躺在床上一覺睡到天亮，倒是當初那一閃而過的畫面，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那個小女孩究竟是誰？柳毅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也沒有打算去詢問柳老頭，那老東西一早就出去了，聽說王哥家殺了豬，他過去蹭吃蹭喝去了，要說殺豬，那還真是挨家挨戶都把養了一年的豬給宰了，畢竟過年了嘛，趁著新年吃一口肉，王哥家是第一個殺豬的，當然，他也請了柳毅，王哥對柳毅還是不錯的，只不過柳毅起的有些晚，不過現在也正是時候。
柳毅洗漱下，穿上衣服就下了山，不過在下山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這雪地上出現了很多孩子的腳印，密密麻麻的，似乎有不少孩子踩過一樣，這大冬天的，也就昨天有個晴天，但山上的雪也沒有那麼容易化，他昨天走的時候還沒有發現這麼多腳印。
也許是村子裡的孩子上山玩去了吧，柳毅心裡這樣想著，畢竟到了冬天，這野兔沒吃的，都出來找食來，這孩子在山上就找那兔子腳印，看到有腳印的地方，就下個兔子套，兔子都會走重複的路線找吃的，所以這套兔子也比較簡單，運氣好，沒準逮住一個，在這大冬天的解解饞。
到了山下，柳毅進入村子，往王哥家裡走，在半路就聽到那豬的慘叫聲，吱哇亂叫的，那叫一個嗓門大，柳毅也是加快腳步，進入了院子裡，只見王哥叫來兩個人，幫忙殺豬的，這倆人都是上了年紀的長輩，一個叫趙慶，一個叫雙喜，這倆都有四十多歲，是王哥的叔輩親戚，每年他倆都來殺豬。
“柳毅來了，正好，快過來幫忙。”趙慶揮了揮手，柳毅走了過去，倆人摁住一頭三百斤的豬，那還真的不善乎，至於柳老頭，那老東西躲在屋子裡悠哉的喝茶呢，看來準備吃現成的了。
村子裡殺豬都有講究的，要殺的時候不能喂，為什麼說不能喂呢，臨死前還不讓多吃點上路，這也過分了，其實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豬餵飽了，那腸子胃裡都是食物，清理起來也麻煩，尤其是腸子，這腸子都是用來吃的，這豬，渾身可都是寶，那是一個都不能浪費，啥都能吃。
王哥正在一旁磨刀，前年也是他殺的豬，要說王哥殺豬，那是快準狠，眼睛都不眨一下，柳毅看到他第一次殺豬還是小時候，那時候王哥也就剛滿十八，那二十厘米的刀捅進脖子裡，那豬血就往盆裡流，柳毅當時還小，看著就害怕，倒是王哥，第一次殺豬一點感覺都沒有，柳毅要不是經常跟他聊天，相處的時間長，還真的會以為這王哥是個冷血的人。
今年自然也是他動手，王哥拿著刀在磨刀石上磨，那老母豬被摁的時間越來越小，也放棄了掙扎。
柳毅將臉盆拿了出來，手裡提著一個空桶，同時手裡拿著木棍，有的地方殺豬，都是趁著豬活著，直接捅脖子，那豬是流血而死，但現在不一樣了，還是敲暈比較好，那樣也不折磨這些牲畜，雖然生來就是被宰殺的命運，但死也得痛快些。
“行了嗎？”柳毅等的有些不耐煩，王哥還坐在椅子上磨刀，拿起刀用手試了試刀刃，感覺差不多了站起身。
“行了，敲暈吧。”王哥活動下腰，保持一個動作也累。
柳毅拿著棍子走到那豬的面前，提起就是一棍子，也不知道今天咋滴了，這一棍子下去，那豬非旦沒暈，反而疼的哇哇叫，四肢亂蹬，掙扎的更激烈了，那叫聲別提有多刺耳了，趙慶與雙喜倆人也差點沒摁住了。
王哥與柳毅看到這一幕也是急忙上去幫忙摁住，好不容易把那豬控制住，四個人都累的滿頭大汗。
“你小子今天是怎麼了，往年那是一棒子就敲暈，今年怎麼感覺沒力氣呢?”雙喜帶著抱怨的語氣。
柳毅尷尬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一棍子確實攢足了力氣，不過卻沒有敲暈，真是邪了門，王哥趕緊說話打圓場“行了二叔，誰沒有失手的時候，敲不暈就多來兩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柳毅也是重新拿起了棍子，那是提起醞釀好了力氣，攢足氣把棍子砸上去，但那豬居然又沒暈，又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柳毅頓時急了，揮起棍子連續三四下，那聲音砰砰砰的，別提用了多大勁了，可那豬卻只是叫，而且嗓門越來越大，掙扎的也越來越厲害，趙慶與雙喜也快要摁不住了，柳毅舉起棍子就要再來一下，只見那豬眼睛突然閃過一絲驚慌，豬嘴裡竟然口吐人言，聲音十分渾厚，帶著憤怒的嗓音。
“別特麼打了，老子是人。”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可嚇壞了柳毅，就連王哥也是目瞪口呆，手中的刀也驚的掉落地上，趙慶與雙喜倆人本來摁著豬，但聽到那豬口吐人言，也是嚇得人仰馬翻，只見那豬頭滿臉的鮮血，從地上站起來就往外面跑，柳毅立刻反應過來，撲過去一把抓住豬的後蹄，那豬發出慘叫，一個勁的後蹬，但柳毅就是死活不鬆手，那豬也氣得口吐人言“孃的你個砸碎，還不給老子鬆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柳毅躺在地上，另一隻手也抓住它的後蹄，王哥也在這時反應過來，趕緊過去幫忙。
“把他給我摁住了，別讓他給我跑了。”柳毅大吼一聲，趙慶與雙喜也從震驚中恢復清醒，起身過去幫忙，至於柳老頭，他早就發現了院子裡的豬不對勁，只不過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坐在門檻上悠哉的喝著酒，殊不知在他的一雙黑色瞳孔裡，那頭豬的身上散發著陰氣，裡面有一隻骨瘦如柴的惡鬼正依附在那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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