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他身邊那兩名劍師的胸膛突然裂了開來,胸骨和肋骨往外整齊的翻出,滾燙的鮮血隨著那兩柄失去力量的飛劍一齊朝著地面墜去。
楊癲知道這兩名劍師死於某種強大的真元手段,他伸出了雙手,扶住了這兩名劍師的身體,任憑他們身上的鮮血淋灑在身上。
他心中雖然知道此處或許就是自己的終結之地,但臉上卻是一片漠然。
他帶著瘋意的目光死死的釘在了就在身旁不遠處的一輛戰車上。
那輛戰車上有一名身穿藍袍的道人。
“先殺了他。”
那人便是瞬間殺死了他身旁兩名劍師的修行者。
那名藍袍道人明明可以確定楊癲此時沒有一戰之力,對於他而言並沒有多少威脅,這也是他為何在此時用最迅速的手段殺死那兩名劍師的原因,但此時迎著楊癲的目光,看著這個渾身淌血的將領,他的心中生出恐懼和無盡的悔意。
軍令就是軍令,那些破空而至的修行者除了一人落在楊癲的身側之外,其餘所有人在身影還未到達之前,便已經對這名藍袍道人動用了各種各樣的絕厲手段。
十餘道極為紊亂的勁氣以及諸多的光華和劍光瞬間席捲這架戰車。
這名藍袍道人在二十幾名修行者的全力圍殺下,幾乎毫無反抗之力,整個身體在戰車上變成無數的血肉碎塊。
與此同時,在這一瞬間也有至少五名楊癲這一方的修行者倒下,死去。
從數量的對比上來看,楊癲這一方為了殺死這一名道人而瞬間失去了五名修行者,這無疑不太值得。
然而此時似乎楊癲和這些還活著的修行者似乎沒有人去思索這樣的問題。
沒有任何的遲疑,沒有人去考慮自己的修為和周圍其餘數輛戰車上的那些人有沒有差異,這些人極為默契的集中所有力量,針對楊癲最近的那輛馬車攻了過去。
那輛戰車上的修行者一聲怪叫,體內的真元盡數化為一道推動自己身體的氣流。
不遠處的那支還在衝鋒的白骨軍甚至都沒有看清這人到底長得如何模樣,這人已經化為了一道流光,將自己拋入後方的關隴賀氏大軍之中。
從某種意義而言,一名修為不俗的修行者求生並沒有任何不妥。
從戰場上的實力消耗而言,面對敵軍很多修行者的真元消耗,哪怕這人瞬間就將自己體內的大部分真元用了出去,哪怕只是用來保命,但他這也相當於同時消耗了敵軍很多修行者的真元,也沒有任何的不妥,也不能說虧。
但此時此境,他這樣倉皇的逃竄卻瞬間引起了數聲譏諷的嗤笑聲。
這數聲嗤笑聲響起的剎那,便引起的遠處北魏軍隊之中更多的嗤笑聲。
…….
當這樣的嗤笑聲響起時,關隴大軍中軍後端,有不少只是穿著尋常衣衫的人站立在一些重鎧軍士的身後,他們這些人之中有男有女,商人、樵夫、讀書人、捧著琵琶的歌女…穿什麼服飾的都有。
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像是剛剛從一個小型的集鎮裡被運來的一群人。
然而即便面對著數十萬大軍絞殺的殺場,尤其是面對恐怕北魏有史以來從未有過,沒有任何進退牽扯,沒有任何攻城掠地和戰略性轉移的戰場,這些人的面色卻都是極為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