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頗為關注楚言和趙望月, 但擊鞠還在進行,只不過沒有之前激烈。
趙望月看著場上的人,忽的饒有興趣的笑了, 道:“這種練習, 可也是培養感情的好機會,指不定會成幾對眷侶。”
楚言微顰眉, 沒有說話。
趙望月卻擺明瞭想點出來, 便右手挽了她的臂彎, 左手指了一處, 笑道:“你看這兩顆桐樹, 離得這麼近,枝葉都交纏在一起了,不知何時能成一對、嗯,並蒂桐樹?”
楚言被她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驚住,下意識的要掙開,聽到她口中所言頓住,朝她指的方向瞥去一眼,眸中微閃, 道:“三娘子不必擔心, 我與你二哥如浮雲飛鳥, 再無瓜葛。”
趙望月卻似沒聽到, 仍盯著那處自顧道:“韓大郎俊雋沉靜,縣主秀麗明朗,這麼站在一塊兒, 倒像珠璧一樣,璀璨豐潤,霎是賞心悅目。”
那處正是武陽和韓仲安,也不知何時起,武陽有意無意的接近韓仲安,總是對韓仲安說些不著邊的話,使得他避也不是,近也不是,時常被被弄的窘迫,然後武陽就樂不可支的,好似看到了很好玩的事情,繼而再更進一步的調.戲。
大家都已經察覺到了,但不知武陽心裡是如何想的,韓仲安亦不曾私下向她提起武陽,她也不好冒昧問二人,所以都心照不宣的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阿秀愛開玩笑,表哥寡言內斂,所以她總是捉弄表哥,說來也是她的惡趣味。”楚言道。
“小打小鬧,也許就鬧到了一處去,再也捨不得、分不開了,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生情,接著互訴相思、定終生了。”趙望月閑散的說。
楚言與趙望月相處不多,哪想到會從她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在印象中,她是個尖銳刻薄的人,從來不會與自己和氣的說話,也不會談論他人的事,今日她的舉動言論大有不同。
楚言道:“三娘年齡尚小,這些話不該說。”
趙望月聽到這句和趙懷瑜說的類似的話,冷笑:“若我沒有記錯,郡主您可是十一歲時,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要嫁給我二哥,十二歲的時候就纏著我二哥滿東都的跑,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呢?我如今剛滿十二,也不過閑說兩句而已。”
果然還是來找茬兒的。
楚言往後退了一步,趙望月挽住她臂彎的手滑落,她道:“有什麼話,三娘子不妨直言。”
趙望月面向她,笑容亮麗:“不過是見二哥醉酒,特來看看郡主變了個什麼樣,竟讓我二哥頹廢至此,不能相忘。”
楚言平靜的笑道:“大概我以前死纏爛打說要嫁他,鬧得滿城皆知,如今又主動放棄,亦是滿城嘩然,讓青郎抹不開顏面,所以他才鬱悶飲酒。”
若真如此那就好了,但她這哥哥她也瞭解,只怕早已情根深種,但就是好面子,所以耽擱至今。
想到這裡,趙望月心裡就鬱悶,怎麼就喜歡了這麼一個“行為粗俗”的女子,難道就是因為相貌?還是因為坊間的傳言、同窗的調侃,久而久之生了情意?
“浮雲飛鳥,你是浮雲還是飛鳥?”她的語氣有些沖。
楚言雙目微垂,淡道:“有何意義?兩者之間並無交際便可。”
“當然有意義,”她較真的說,“浮雲無依無靠,風吹即散,而飛鳥無論飛的再高再遠,終會找一個棲息點。若你為飛鳥,我二哥豈不是太可憐了?”
楚言有點無言,忽而言談成熟,忽而幼稚天真,她搞不懂趙望月,便道:“那我為浮雲,青郎為飛鳥,互不幹涉。”
“你不必提到二哥都加個撇清關系的詞,好似我二哥有多麼不堪,令你如此嫌棄,”她擺擺手,像個小大人,“都說你性情大變,這麼看起來是真的神思清明瞭。”
對她,楚言此刻也有些這種感覺,性格大變,因為重生前她的刻意挑釁、嘲諷,令楚言印象深刻,從不知她會有這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