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囊因為車裡的光線不甚明亮,看的不太清楚。楚言一路上都在想,這個東西到底是故意還是意外落入車裡的,同時也意識到,與趙懷瑾撇清關系,非朝夕之事。
“春來,坊門關閉前,把錦囊送去阮府,一定要親手交給駕部員外郎阮副郎。”
青婷愣住,給阮珩?這是何意?
楚言走進院裡才知道定國公已經回來了,正在堂屋裡等她。她加快了腳步,只見屋裡定國公正在喝茶:“阿翁,您不是不回來用晚飯嗎?”
定國公放下茶碗,原本微皺的眉頭因為看到孫女而松開:“聽秋來說太後讓你進宮,我就回來了。”只是他又不能進宮,只能在家焦急的等著。
楚言心裡一暖:“阿翁是在擔心我?”
定國公招手讓她過去,溫聲道:“我擔心你身體不適,坐馬車會不舒服。”
“阿翁放心,我已經沒事了。今日進宮不僅見了太後,還面見了聖上,二聖都很關心我。”楚言輕笑道。
定國公聞言,看向漸漸昏暗的天空,微嘆:“是我老了,這兩年總是多慮,尤其是瑤光殿一事,我總是擔心再生事端。”
楚言看著祖父黯傷的神色,鼻尖又泛起酸澀,她張口欲將自己重生一事告知阿翁,卻又擔憂,這等匪夷所思之事,說出來上天會不會又剝奪呢?
心有所思,以至於青婷提醒,楚言才知道亥時已至,接她過青婷遞來的含香茶漱口,發覺她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問:“怎麼了?有事要說?”
青婷很有事要說,從昨天下午她就滿腹疑竇,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郡主為什麼把錦囊給阮副郎呢?”
楚言瞭然,放下茶碗,抬頭看著她反問了句:“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青婷咬著嘴唇,想著以往郡主蠻橫無理的舉動,她不敢說。
楚言卻笑了:“以前我遇見了類似的事情都是把物件兒扔了,今次也應該撿起來扔出去才是,對不對?”
青婷哪裡能說對。
“你覺得我那麼做好還是不好?”楚言又問。
青婷微微嚥了口口水,她頂不準郡主是怎麼了,行為舉止大不如以往面對趙懷瑾時的乖張。但畢竟是從小陪伴楚言長大的,她不好說出來,卻還是點了點頭,當然不好,現今還沒和趙家訂婚呢!
楚言沒有生氣,她以前的所作所為確實太過了,正是她的這些行為,趙懷瑾才厭惡她,她也是後來才幡然醒悟。她哪有什麼資格去恨趙懷瑾,他不過是遵循父親之命,不得不娶她。
只是,明明娶了她,明明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麼,趙懷瑾卻從未碰過她。她升起和離的念頭後,所想的就是找個寒門嫁了得了,她只需要次子繼承父親的爵位,自己的一生會怎樣,不敢再奢求。
“既然不對,我自然不會再做,不管日後我對趙禦史怎樣,你都不必奇怪,那些有違禮義廉恥的事,我不會再犯。”楚言淡淡的說。
青婷聽到“趙禦史”和“禮義廉恥”這七個字,心裡一跳,嘴唇動了一下,終是沒說什麼,服侍著楚言歇息了。
門悄聲關上,青檸看到青婷出來了,就低聲問道:“怎麼樣?你問了沒?”
青婷瞥了眼緊閉著的門縫道:“郡主對趙二郎君約莫是想通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在意。”
“真的?”青檸難以置信,這一摔竟然大變了?
青婷遲疑了一下,重重的點頭:“應當是的。”
青檸詫異的看她一眼:“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說的不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