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珠從頭頂滑下，淹過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
她站在花灑下簡單洗了個澡，看到手臂上被溫予易抓出來的指痕，噩夢般的回憶湧上心頭，她機械的擦拭著那些痕跡，一遍又一遍。
直到肌膚被搓得又紅又腫，血痕斑駁交錯，彷彿被撕下了一塊皮肉，看著便讓人頭皮發麻。
負責照顧顧馨兒的護工半夜發現床空了，被子也散落在地上，她心下一緊。
此時，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傳來，護工長舒一口氣。
還好，她只是在洗澡……
顧馨兒畢竟剛動完手術，護工也不敢放她一個人在浴室。
她拿著毛巾，敲響了浴室的門：“顧小姐？你現在還不能洗澡，我來幫你吧……”
門沒上鎖，護工輕輕一推就開了。
話音戛然而止。
顧馨兒後背上那些可怕的抓痕和擦痕，映入護工的眼簾。
除了溫予易留下來的，她正拿著毛巾在瘋狂的擦拭手臂，像要擦掉什麼髒東西。
這跟自虐無異！
“顧小姐……”護工驚呼著捂住嘴，慌忙朝她跑了過去：“你在幹什麼？你現在是孕婦，不能這樣折騰自己啊！”
聽到護工的聲音，顧馨兒彷彿才如夢初醒，啪嗒一聲丟了手裡的毛巾，身體重心不穩的搖晃著。
“我沒想到折騰自己，只是……忍不住。”
“這大半夜的，你哪怕再難受，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考慮啊……”護工扶住了她，語重心長的勸著，話語裡還帶著一絲責備。
顧馨兒咬著唇，沒有反駁。
她原本只是做了噩夢，想把身上黏糊糊的汗珠擦一擦，可一看到溫予易留下來的痕跡，就忍不住陷入了癲狂……
……
接下來的幾天顧馨兒在醫院休養，溫予易和她同層，但她一次都沒遇到過他，也沒打聽他死了與否。
大概是死裡逃生了，否則南城一定會纏著她，罵她自私。
收到溫氏集團的股權轉讓書的時候，是次日早上。
顧馨兒看著這份轉讓書，眸中劃過一絲錯愕：“你這是什麼意思？”
南城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溫少他大概是想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