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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鬱悶的心情 (1 / 5)

在洪元祿府上演出成功後戲團獲得了一筆頗豐的獎賞,然而這筆錢並不是交到丹宏手上,而是交給了在背後支撐和掌控戲團的黑道勢力的大佬郭九盛。這郭九盛家中本就有人在朝中作官,與洪元祿私交甚篤,好處自然是要交到他手上。這也是洪元祿暗中與郭九盛的交易,因他早就垂涎樂碧戲團的那幾朵金花已久,如今在他府上演出,更是令他再一次迷戀醉倒在她們卓然不凡的美色之下,因此今番出手格外闊綽。郭九盛怎會不理解他的意思?兩人於是暗使眼色,彼此意會了。

郭九盛對六朵金花的銀兩也自是不菲,眾皆欣喜興奮異常,唯丹宏心平如水。賞畢郭九盛又帶眾人去佛寺燒香還願求祈,眾皆欣然前往。丹宏藉口身體不適也就先自回去了。胡今悅和呂皓風二人見丹宏走了,也想跟去,怎奈胡恭謙和呂之淵死死不肯,說如今戲團全靠火狻堂在背後作主,玉松當家的地位明顯已遠在郭九盛堂主之下了,怎敢將之得罪?

為何受曹恆擎暗中安排的丹宏的當家地位受到背後勢力火狻堂的操縱把持與壓制呢?原來這郭九盛依仗的洪元祿乃是永勝王洪聞達的侄孫,曹恆擎自是無力與之相比和抗衡。眾官僚對此看得分明,於是支援的風向又迅即如變色龍一般地倒向了另一邊。有了這個背景,郭九盛自然就更加有持無恐。

丹宏也意識到了這種變化,他對這位置本就沒什麼慕戀,所以自然也並不放在心上。倒是看到曼採在回來之後還召了一幫相好的兄弟姊妹又去燒香求祈時,他終於忍不住說話了,他將曼採叫到一邊,說道:“之前郭九盛帶你們去燒香求祈跪拜菩薩,我也知道你們是出於無奈要跟他去。但如今你卻是出於自願還是要這樣做,這就令我有些失望了。”

曼採一聽心中很是詫異,他看了丹宏兩眼不解地說道:“難道連這個你也反對嗎?那你告訴我,我們究竟該求告什麼呢?該向誰求告和跪拜呢?難道是要向你求告和跪拜嗎?”

“我覺得你們需要的不是向菩薩跪拜求祈,而是需要自我的懺悔。當然你也不要向我跪拜,不要向我懺悔。也不要向祖宗跪拜,向祖宗懺悔。甚至不要向故鄉,國家,民族,種族以及所謂的種族之神跪拜,懺悔,包括不要向大地,山川,江河,天空跪拜,懺悔。你的跪拜和懺悔物件只有一個,那就是萬有真源的造物主,那就是這天地與自我的創造者。你們向低於袘的事物跪拜和懺悔,就是主動把自己隔絕在了中間狀態,而沒有回到應到的源頭與終極本身。人是造物主的殿,怎敢對自己有所降低呢?”丹宏說道。

“你信你的,我信我的,我們沒有干涉和強迫你,你為什麼要來干涉和強迫我們呢?”曼採說道。

“我沒有來干涉和強迫你,我只是想表達我內心想對你說的話。你們在求告什麼呢?求智慧,求神蹟,求現世的樂報與好處,這些都不能使一個人開始悔改與救贖的旅程,唯有求十字架上的愛與淚,一個人才可能開啟悔改與救贖的人生旅程。因為人生到頭,最終必將是痛苦。一切現實期待的慾望滿足與享受,都將最終變成失望,痛苦和虛幻。若不藉著那造物者的心意和力量,它們的命運就是如此。”丹宏說道。

“你這人怎麼奇奇怪怪的呢?這樣來指揮安排我,乾脆把我當成木偶人操控算了。可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呢,有我自己的對這世界的看法和理解,你怎麼能把你自己的看法和理解強加在我的頭上呢?我對人生的美好展望才剛剛開始,很多滿足和享受都還沒有實現呢,你為什麼就要跟我談那些東西呢?難道我沒有去追求這些東西的夢想與權利?再說就算繁華三千,彈指剎那,一切最終歸於死亡與痛苦,不是還有一個陰曹地府的世界在等著我們嗎?在那裡,夢想與願望不是還是可以繼續的嗎?”曼採說道。

“然而那個所謂的陰曹地府不也是世俗人間的另一個翻版投影麼?這個人世間所有的不公不也還要在那個陰曹地府裡面繼續進行麼?如此說來,這樣一個陰曹地府又有什麼好值得人去期待,寄託和展望的呢?因為它的世俗性和人格性的先在裂傷特質,並不能使人產生出悔改與救贖的力量。”丹宏說道。

“每個民族都宣稱有自己的神明,我究竟該信哪一個呢?難道不該是信本民族的神明麼?難道還要我去信外域民族的神明麼?”曼採說道。

“這個世界同出一源,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民族也是如此。因此任何民族性的神明都是虛妄的,真正的神明只有一位,世界出自同一個創造者之手,不然不可能有這樣的協調性和統一性。因此你該跪拜和求祈的是這一位。”丹宏說道。

“你說話還真是霸道呢,你憑什麼就說除猶太民族信仰的上帝之外的其它各個民族的神明都是虛妄的呢?”曼採說道。

“因為它講的是唯一神,它講的是終極的公正,憫愛與拯救。這些在其他民族所信奉的神明身上並非如此全面。有的民族還有多神明的傳統,不同的神明掌管不同的機構和生活方面,人若有哪方面的需要就求拜哪方面的神明,好不熱鬧。好象那些神明世界就跟我們這個世俗社會的機構和生活一樣,這不是一個世俗社會的投影和翻版又是什麼?世俗社會的所有弱點,包括不公平不公正等等都仍然還將在那神明世界裡繼續下去,一想到這樣的場景就是多麼地令人寒心和絕望啊。期待這樣神明世俗化生活的人是靈魂的膽怯者。他們不願走出眼前這個業已習慣了的世俗的範圍去看看更加闊大的世界,更加遼闊的事物,更加全然一新的陌生世界,更加完全不同的神秘天地。所以他們庸俗,沉淪,瑣碎,雜沓,不思進取,墨守成規,安於眼前享受……”丹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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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太先入為主,自以為是了。我倒是想請教一下,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心中沒有悔改和救贖呢?而且我心中的悔改和救贖為什麼就一定要向你所信的那個造物主去進行和呼告呢?”曼採說道。

“如果沒有一個終極參照的物件,悔改與救贖的行為就上失去了一個明確的方向指引,而變成了一種相對性的間歇性的修修補補,最終還是一團僅僅處在中間狀態的迷糊和亂麻。”丹宏說道。

“我的事情我做主,其他一些事情我可以聽你的,但唯獨在這件事上恕我不能夠。我覺得你管得過於寬了一點,還不讓我拜自己的祖宗了。憑什麼呀?就憑我欣賞你就該一切都聽從你嗎?恕我不能,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家族與祖宗,請理解,多的我也不想再跟你說什麼了。”曼採說道。

見她這般說,丹宏知道她是生氣了,而且這言辭分明就有一種變相的委婉的逐客令的味道。於是只得走了。

他自此後心裡很是鬱悶,之前由他當家時,編寫演出什麼劇目皆是由他說了算,如今卻要聽從郭九盛的意思。而且郭九盛還將他兄弟郭九康任命為總管事,而丹宏只能作副的,實際上已經被架空。不能編寫演出自己心儀和嚮往的內容,不能表達自己真實的內心思考,想法,感悟,發現,洞見,他覺得非常難受甚至痛苦。而且胡恭謙與呂之淵對他的態度也明顯不似先前那般好了,他甚至敏銳地察覺出胡今悅與呂皓風對他的態度也有了微妙的變化,不過並未打算要放棄他。

不僅沒有劇目可編寫可策劃可籌導可決定,甚至連他參與演出的機會都被減少,乃至最後一個也沒有,而成了一個在裡面幫不上什麼忙的閒人,他內心的苦悶,煩惱與痛苦由此可想而知。他又思念起廷德師傅,風甫師公,天壽爺爺他們來,更思念那已不在人世的自己的爹孃,他是多麼渴望能得到他們的愛與陪伴啊,可如今……想到這裡,他心裡就更加傷感起來……

迷迷糊糊中他走進了排練場,見到胡今悅正在那兒排練一個演出的劇目,正想離去,胡今悅卻讓他遞道具,他遞了,她又讓他做別的打下手的事情,丹宏心裡很是不悅,就不想做了,胡今悅就責怪他道:“你以為你還是大爺呀?現在的形勢你看不出來嗎?還不好好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

見他未理睬自己,今悅就附耳輕聲對他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還是得要學聰明點,現在是郭老大說了算,你不聽他的聽誰的呀?如果你是個有雄心壯志和想法的人,就好好跟他弄好關係,讓自己逐漸能夠獲得一些機會,再慢慢接觸一些更上層的人,進一步積累,提升和培植自己的實力,還怕以後沒有機會翻身嗎?”

“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聽著就煩,那套東西和做法不入我的眼睛和內心。我也不會去欣賞這種人。看來咱們之間的價值觀念和想法其實還是存在有很大的距離的。我以前是誤解你了,還以為我們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都是一致的呢。想不到你這麼令我失望……”丹宏說道。

“看法歸看法,實際還不得先遷就現實形勢嗎?怎麼就連這點兒也想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呀。倘若你還是要固執地一意孤行,只會自毀前程,自絕後路的。好男兒當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因一時的暫時失敗就馬上放棄,從此就一蹶不振。你得要讓我對你有點信心啊。”今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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