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遮月隱。
秦淮平躺在紅綃錦被上,身上是上等江南絲綢織就的褻衣,輕薄軟透,緊裹的守貞鎖隱約可見。
在他身旁的鴛鴦枕上,躺著已經開始打鼾的鐘仁,他半蓋著一幅真絲薄被,可以看到從發梢到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秦淮微微挪了挪身體,見鐘仁紋絲未動,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走到窗前。
阿彌陀佛,自己還是個處男!
剛才,在雀兒與鐘信先後離開,臥房裡只剩下自己與鐘仁的時候,秦淮真的是緊張到了極點。
因為鐘仁雙眼中野獸般的慾望,讓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在守貞與順從間做出最後的抉擇。
他了解自己的性格,雖然生在思想開放的年代,穿書後的身份又是柔弱的男妻,可是面對全無好感的鐘仁,他是絕對不會順從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鐘仁並沒有給他抉擇的機會。
他在鐘信推門而去的瞬間,眼睛裡還噴射著熊熊慾火,嗓子裡發出好似動物發情時那種“嘶嘶”的聲音,一雙手急切地解著衣釦,似乎下一秒鐘,便會撲到秦淮的身上。
可是衣釦還沒有完全解開,正準備拼死反抗的秦淮卻發現,鐘仁漲紅的臉上忽然褪去了血色,瞬間變得灰白。他的手指在釦子上哆嗦著,從頭發根兒裡開始滲出大滴的汗水。
秦淮看到鐘仁的眼睛裡露出一絲類似於困獸般的絕望神情,他的手伸在身子下面,拼命試了半晌,卻終於無力地垂在了一邊。
“睡覺!”
冷冷地扔出兩個字後,鐘仁有些喪氣地歪在枕頭上,繼而用一種秦淮看不懂的目光,從頭到腳,仔細看著他的每一寸身體。
“明天老太太請客,我怕是要忙得很,家裡人你還不熟,要是怯生的話,可以跟老七親熱一點……他跟我是一房的兄弟,也沒什麼好忌諱的。”
秦淮故作單純地點點頭,心裡卻被那句“跟老七親熱一點”弄得一頭霧水。
要知道,小說中曾經寫過這樣一個情節,鐘信在十五六歲時偷看過鐘仁收藏的男男春宮,被鐘仁發現後揍了個半死,還罰他跪了一天一夜的碎瓦片,直把兩個膝蓋跪得鮮血淋漓。從那時起,他明明知道這個賤種老七是對男人感興趣的。
所以讓自己這個男嫂子和小叔子親熱,他真的不忌諱嗎?
還有,他剛才的那個樣子,感覺倒像是有……不舉之症!阿彌陀佛,但願,但願!
“你過來!”
鐘仁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扯住了秦淮的褻衣。
秦淮一愣,已被他拖在身前,掀開了衣襟。當看到在秦淮身下搖晃的銅鎖後,鐘仁松開了他,又閉上了眼睛,很快發出了酣聲。
這會兒,秦淮站在窗前,手指下意識落在那枚守貞鎖上。
方才,他終於忍受不住,在臥房外找到了方便的夜壺,也終於明白了這守貞鎖的構造。
這東西,還真是設計的精巧絕倫。從裡向外,前後各有兩個活的機括,完全不耽誤身上那些事兒。而從外向裡,如果不開啟銅鎖,卻又碰不到要害處的一點皮毛。
別說,還真是個守貞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