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呦”一聲,邱墨林猛地抽回手臂,嘴裡忍不住叫了出來。
前排的鐘毓和鳳兒被他的聲音一驚,鐘毓下意識踩住了剎車。
“好好地,你叫個什麼,倒嚇了我一大跳!”
鐘毓回頭看著邱墨林,一臉的不快,兩隻眼睛裡滿是疑惑和刁蠻。
邱墨林皺著眉,臉色有些尷尬地用右手揉著左臂。
“沒什麼,方才大概是睡迷了,手臂伸到了老七後面,剛巧被他的胳膊撞了一下,正撞到麻筋這裡,倒把我疼醒了。”
鐘信此時一臉歉意,由於車內狹小,他只能勉強將身體轉向邱墨林。
“姑老爺真是對不住,方才實是我粗心,不知撞得可是重了?”
鐘毓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多大點事兒,爺們兒家家的,也值得這麼叫嚷,還讓不讓人好好開車了!”
她說著轉過去,發動了車子。
邱墨林麻筋處被鐘信這一下撞個正著,又湊巧碰到了附近的穴位,此刻又酸又疼,哪裡是鐘毓說得那麼輕巧。
只是她這麼一說,自己又心裡有鬼,便不好意思再聲張,只好自認倒黴,強把一顆想要偷摸秦淮的心收了起來。
鐘信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坐好,雙手拘謹地擱在膝上,整個人倒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秦淮一直沒有出聲,目光卻下意識落在鐘信的胳膊上。
他穿著一件粗布長衫,手臂遮住裡面,從外表並不能看出有多強壯。
不過正是這隻手臂,方方在不早不晚間,恰巧護到了自己,沒被邱墨林那禽獸摸到半點肉皮。
寶輪寺到了。
知道鐘家幾乎闔家到來的訊息,廟裡早已於三天前便收拾得幹幹淨淨,並貼了告示,從今日起暫時封廟三天。
這裡原是鐘家的家廟,平日雖與尋常廟宇相同,收取香火和信眾朝拜,但若鐘家有了大事,還是要以本家為主。
這會子廟裡的主持淨虛師父便帶著幾個和尚迎接出來,這些人都在寶輪寺有些年頭,和鐘家上下相熟得很,因此也不甚避忌。
眾人先進到廟裡,在大雄寶殿略拜了拜,又從側門出來,到了廟後的別院。
這別院幾進幾出,倚山而建,是當年鐘老爺的手筆,因此頗為富麗大氣。
這會子在別院的大花廳裡,已經安排了豐盛的素席。不過鐘家眾人一路勞頓,都不過草草用了些,便急著休息。
尤其是有身子的於汀蘭,更是沒吃幾口,就一疊聲地問起安歇之處,只說身上勞乏得緊。
在過來之前,鐘家已送來了家人名單,誰是什麼個身份,誰和誰住在一起,都提前告知了廟裡。
因此鐘家雖然人客眾多,幾個迎客僧人按著名單,倒不慌亂,很快便將一眾太太小姐少爺們安排得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