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磕的滿頭是血,幾名侯府下人誰也不敢言語,只能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
直到趙媽媽疼得滿眼淚汪汪,夏寧夕才解了她的禁言,散漫道:“怎麼了?很疼嗎?”
趙媽媽嚇得渾身直打哆嗦,也不顧頭上疼痛劇烈,咬牙切齒道:“三小姐,你現在只是庶出,我可是夫人身邊的人。”
“看來是這頭還沒磕清醒,繼續。”夏寧夕冷笑一聲,手指一彈,這一次,趙媽媽哭喊著不停叩頭。
這時,侯府管家夏伯驚慌趕到門口,低著頭恭謹道:“三小姐,侯爺請您盡快入前廳見他。”
“既如此,今日這事兒就算了。”夏寧夕氣定神閑的拍拍手,從趙媽媽身側擦身而過:“今日我就先放過你,以後注意身份!”
趙媽媽痛苦的捂著額頭,身形一晃,疼得差點就昏過去。幸虧管家扶住她,才不至於昏倒。
夏寧夕邁開步子,隨著丫鬟引路,繞過繁花簇擁的九曲迴廊去往主廳。
正廳中,夏侯爺著了一身寶藍色金絲刺繡鑲邊的錦袍端坐在上座,唇上方留著短胡須,模樣看起來甚是刻板嚴肅。
另一側,鄭雲容著了一身端莊貴氣的絳紅色團花刺繡華服,頭上綴著一溜貴重的金玉飾物。
下方分別坐著的便是夏寧夕的大姐夏慕瑤,二哥夏慕恆,小妹夏慕雙。
她夏寧夕,在夏侯爺幾個以慕字命名的子女中,算是特殊。取名寧夕,只是因為小時候被人誣為煞星,夏侯爺給她取的名字,寓意朝夕安寧。
收回思緒,將白落和肩上的小葡萄交給身側家丁,夏寧夕昂首進了主廳,跪在地上俯首行禮:“寧夕見過父親,見過姨娘。”
夏侯爺清了清嗓子,面色冷凝的糾正:“寧夕,你難道不知道,你姨娘如今是侯府的女主人嗎?按照禮數,你該叫聲娘。”
夏寧夕直起身,雙手規規矩矩的交疊在胸口下方,道:“寧夕離開侯府時,只記得我娘是侯府的女主人。寧夕不會記錯,姨娘那時還得叫我娘一聲姐姐。那時,爹和我娘也算恩愛,難道不是嗎?”
鄭氏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瞬息萬變。掩在袖中的手暗暗一緊,她深吸口氣,笑的和藹可親:“寧夕在外已有十年,吃了不少苦頭,侯爺就看在她吃了不少苦頭的份上,別計較這些了。”
“還是姨娘心疼寧夕,寧夕離家時畢竟年紀小,許多禮數都已記不得。姨娘如此寬宏大量,還請以後多多擔待。”夏寧夕盡力維持著溫婉之態,如是道。
鄭氏幹笑著點頭:“那是自然,你既回來了,我自然會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以後有什麼難處,只管跟我說。”
“那寧夕在此多謝姨娘體恤。”夏寧夕一口一個姨娘,就是不改口。
夏侯爺憋了一肚子得氣,卻也無可奈何。
鄭氏也只能極盡和善。畢竟她讓侯爺接夏寧夕回來,是另有目的,總得先穩住她才是。
夏寧夕面上掛著點怯生生的柔和,小聲問:“爹,姨娘,我可以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