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間,忽聽得身旁的嚴奕冷哼一聲,自顧自地低頭飲酒,我心中不解問他,“好端端的,誰又平白招惹了你?”
嚴奕神色間有些許不屑道,“你不知道,這嫿懿公主日日聲色犬馬,淫穢不堪,宮中只面首便納了數十人……她這樣的人,如何擔的起天下第一奇女子的妙稱?”
我好奇道,“何為面首?”
“便是……”嚴奕的臉竟難得地紅起來。
我正不解間,如蘭忽然插了一句,“奴婢聽過這個故事兒的,面首便是男寵男妾的意思,嚴將軍,你說對不對?”
我這才知問的有些唐突無禮了。
倒是如蘭年紀小,睜著一雙大眼睛無知無畏地看著我們,我不覺尷尬起來。
我們這邊三人說的投入,竟沒注意到何時嫿懿公主向我們看過來,朗聲說了一句,“這便是傾顏公主罷。”
我忙回神,遙遙應是。
“倒真是個美人呢。”她又回頭看著君墨宸,“怎麼弟弟也不向姐姐說道說道?”
“皇姐舟車勞頓,先入席罷,弟弟日後說與姐姐。”君墨宸三言兩語便繞開了嫿懿的問題。
嫿懿公主微眯了眼抿唇一笑,亦不在問,至上首落座。
君墨宸這才似有若無地瞥我一眼低頭灌了一杯悶酒,我沒來由的心沉了一下,他的病還未痊癒如何能那樣喝酒呢?這樣想著卻是不自禁地緊握了身邊嚴奕的手指。
肌膚的溫柔觸感令我瞬間回過神來,一下子臉皮漲紅,作勢便要抽回手,嚴奕拉住,帶著安心的力度回握我。
有婢子上來滿斟了酒,歌舞昇平,歡聲笑語。
酒過三巡,前面忽然有了騷動。
一男子抖著袍子對一邊的侍女高聲呵斥,“你是不長眼睛的嗎?本王的這身衣服可是明熙貴妃親手縫就,你卻用這些個腌臢東西弄髒,便是扔你去司刑司都不夠償的……”
那小宮女唬得立即跪下來磕頭求饒,哭的聲嘶力竭,“王爺饒命,奴婢無心之失,求王爺放過奴婢……”
儘管如此,那男子仍是不依不饒,我正欲探身看看那男子究竟是何許人,竟這樣蠻不講理,身側嚴奕忽然扯了扯我。
我回頭看他,他言簡意賅道,“走。”
我的心臟頓時怦怦亂跳起來。
現在走無疑是最好的時機,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無人注意末位的我們。
我抬眼看君墨宸,他表情淡然地看著那引起騷動的男子卻不置一詞,嘴唇微微抿著,他這是在忍耐吧,畢竟天子面前如此放誕無禮再怎樣也不準的。
下一刻卻為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我這是做什麼呢?好端端的猜他的心思做什麼,如今不應是快些離開才是要緊事嗎?
嚴奕吩咐如蘭從另一處宮門過去,那裡自有人接應,到宮外再會合,也避免人多惹人注意。
原想著應是極為困難的。
卻不想直過了兩處角門都是極為容易,門口的守衛不是極為鬆散就是輕易地便被嚴奕收拾了去,幾乎毫不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