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坐了半日,正午用膳時,有小丫頭來報,說是陛下正往這邊來。
我暗笑一聲,他倒是守信,說今日來便準準的來了。
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只是面前的飯菜忽然沒了味道。
君墨宸進來時,我兀自低頭撥著盤裡的菜,並不抬頭。
侍立一邊的如蘭輕扯我的袖子,我也不管不顧。
只聽得君墨宸道,“可好些了?”
我恨極了他,怎會答話?昨日劃在嚴奕身上的刀口,哪裡就那樣容易癒合的?只怕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
如蘭見我不動聲色,殿中一時氣氛僵冷,只好向他福了福身,回道,“姐姐早起還是不適,太醫來請脈……倒也無妨。”
“太醫說什麼?”君墨宸聽出如蘭話裡的停頓,不依不饒地追問。
如蘭啞口不言,求救地看向我。
我慢悠悠放下筷子,抬起頭來,“太醫說,我心思重,身上的病他醫的好,只是心病還得心藥醫,這卻是沒法子的。”
我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清晰捕捉到其中的一絲波瀾,不動聲色地歸於平靜。
他輕笑出聲,“你誆我呢?”
言語嬉笑溫柔,與昨日那個冷漠無情的男子判若兩人。
我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把他如何了。”
君墨宸的笑意不減,彷彿凝固在臉上一般,眼眸愈加幽深起來,開口卻是,“離陌,帶如蘭給傾顏姑娘拿些東西過來。”
離陌領了命,向如蘭過來,如蘭自然知道這是逐客令,緊張地望向我。
“你且去吧,陛下光明磊落,難不成還會欺負我這小女子嗎?”我故意說得鎮定,心裡卻是知道的,就算他要欺負我,我又能如何?只是讓如蘭放心而已。
如蘭聽我如此說,這才不依不捨地出去了,殿門“吱呀”一聲閉合。
殿內空氣便迅速涼下來,我聽得自己響如擂鼓的心跳,一下一下,情不自禁便將廣袖下的一把小剪刀握的死緊。
他輕笑一聲,在我身邊坐下來,我瞬間便繃緊了身體,一刻不敢放鬆的。
他卻只是若無其事地拿起我放在桌上的筷子夾了菜放進嘴裡。
我忙不迭道,“那是我用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