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燾呵呵一笑:“照你所說,你被迫服毒,那就應該按他所說照辦才是,為什麼又向官差揭發?”
他凝視燕三郎:“你不怕事後毒發?”
“我就算助他躲過搜查,他也未必會守諾給我解藥。何況我也不一定能瞞得過官差,那還落一個窩藏要犯的罪名。”燕三郎答道,“還是供出他更划算,若他有解藥,官差搜出來也會替我解毒。”
說到這裡,他苦笑一聲:“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服毒自盡了。”
“清樂伯。”顏燾身體前傾,意味深長,“你是真機靈。”
“過獎。”燕三郎就當沒聽出他的語意雙關,“現在,是不是該幫我搜一搜解藥了?”
他運氣不錯,通判找來的大夫這時也上門了。
“查一查。”顏燾往燕三郎一指,對大夫道,“看看他有什麼毛病。”
燕三郎就當沒聽見他的一語雙關。
這大夫專攻草膏,在西城區也是鼎鼎大名。今天被通判從藥堂裡請來,又聽聞柱國也在,哪裡敢有怨言,趕緊去搭燕三郎的腕脈。
慎重起見,他多號脈十息才道:“這位小哥的確中毒了,奇怪的是毒性不強。”說罷要了嫌犯的隨身之物過來,一一檢查。
夥計遞藥給燕三郎,後者吃下後順手把藥瓶放在桌上,後來也被官差當證物收集起來。大夫取出這隻瓶子,從裡面倒出殘餘的藥液仔細試驗,而後才道:“就是這一瓶了,這是水毒芹混入鬼筆,一刻鐘內能要人命。”
一刻鐘?難怪他要說奇怪了。餘人目光都放到燕三郎身上,這小子服毒到現在有半個時辰了,還好端端坐在這裡,也沒見毒發呢。
燕三郎不慌不忙:“我有心疾,始終服藥。或許藥物中和了毒性。”
大夫伸手:“我看看你平時用的藥物?”
燕三郎遞過一枚藥丸,大夫接過,滴了不少藥劑在上頭,最後甚至取銀刀切了一小塊來嘗。
“好藥!”他豎起拇指,“這調配手段可太高明瞭,堪稱宗師級別。未知出自哪一位名家之手?”
“見笑了,這是內人所制。”燕三郎謙虛一句,結果千歲很是不滿,“喂,見什麼笑!”
顏燾打斷兩人:“說結論!他拿出來的藥,能不能解嫌犯的毒?”
通判在一邊聽著,也佩服這話問得實在有水平。若這位清樂伯身上備的藥,剛好能解嫌犯的毒,那他的嫌疑瞬間就很大了。
大夫遲疑一下才道:“這個麼……”
“能,還是不能?”通判趕緊道,“你給個準信兒!”
“不、不能。”大夫只得道,“但有中和延緩之效,能把毒發時間往後推上個把時辰。”他一口氣往下說,“這是溫補之藥,藥性調和分明,本來也不是解毒用的。我方才號脈,察出這位小哥心脈滯堵氣弱,的確患有心疾,這藥也的確對症。”
燕三郎點了點頭。他的心疾非常明顯,只要是個合格的大夫都能診出。
旁人聽明白了,這小子治心疾的藥物剛好能夠抵衝嫌犯的毒劑,所以到現在也還未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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