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侯真是目光如炬,心思細密,三言兩語便能猜出我們二人的身份。”左側的黑衣人揭開面巾,點頭道,“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本公還真想和離侯交個朋友。”
原來這兩個黑衣人,正是“亭臺樓閣”裡面,煙波亭亭主厲煙波、清涼臺臺主夏清涼。但見兩人露出的面容,厲煙波乍看之下有些冷傲,氣質孤高,有如海上生起的一卷煙波,變幻莫測,讓人難以捉摸;夏清涼則是一個長相俊秀的中年男子,尤其臉上的微笑,讓人如沐清風,就像夏日裡遇到一股涼風一般。
說來也是,王若離的成長度實在太快,以王若離如今的修為實力,“亭臺樓閣”若是派出一般的靈境強者,比如之前萬里鷲上的刺殺,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徒勞無功,唯有亭臺之主親自出馬,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兩位處心積慮地引本侯到此,莫非這片小山溪流,還有什麼特別的名堂?”王若離環顧四周,慢聲問道。
“哈哈,離侯真是藝高人膽大,一點也不擔心。”厲煙波微微動容,長笑聲道,“離侯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溪水清淺,草疏林稀,本侯沒有現此地有何特殊之處。”王若離皺著眉頭,平靜地說道,“往上山峰林立,怪石嶙峋,往下還有良田數頃,細水長流,倒是一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離侯心大,淨會說笑。”厲煙波的臉色漸漸冷沉,“此山名為陰風山,只是一座名不見經
傳的小山包。不過,它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名字,叫做陰煞山。傳聞數千年前,一位涅境大修在此對敵,佈置了一套威力驚人的陰煞兇陣。雖然涅境大修的戰鬥,最終誰勝誰負,已經不得而知,但是這套陰煞兇陣卻是餘留了下來。”
“陣法歷經歲月洗濯,恐怕只剩一副殘陣了吧?”王若離聞言,嗤聲道。
“不錯,此地的陰煞兇陣確實只是一副殘陣。”厲煙波沒有被道破的惱怒,而是語帶敬畏地繼續說道,“但是,涅境大修的手段,就算只有一點餘威,也是讓人望塵莫及。”
“厲亭主如此細說,想必已經掌握了觸殘陣的方法。”王若離麵皮凝重,“不怕本侯掉頭就走,逃之夭夭?”
“哈哈,離侯窮追五日,哪會那麼容易退縮。”厲煙波信心滿懷,嘴角咧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更何況,還有離侯不忍割捨的‘誘餌’。”
說著,厲煙波拿出一塊顏色灰沉,表皮斑駁,看著像是樹皮的餅狀物品,向著旁邊一棵開叉小樹的樹幹按了上去。只見整塊餅狀物品迅包住小樹樹幹,滲入樹幹之中,頃刻消失不見。
這一剎那,面前的這片林子,陡然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那些平凡無奇的林間樹木,彷彿變成了一個個索命嗜血的凶煞之物。一陣陣陰風亂竄,山林裡面的天地,全都變得灰暗,短短一個呼吸之間,陰風翻滾,山林變色。
隨著幾輪陰風攪動,林中的陰煞陣法愈演愈烈,越來越強,一股磅礴潑天的強絕氣勢,衝洩四面,撲捲開來。
王若離感受著臨身的陣法氣息,強絕無匹,仰之彌高,自己就像一隻墜落深淵的螞蟻,在這股強大的陣法力量面前,自慚形穢,變得渺小不堪。
在陰風滾動的林子深處,終於露出了王若離心心念唸的那個窈窕身影。
此時的紅裳神情頹喪,面對氣浪喧天的陰煞兇陣,臉上盡是一片死灰和絕望。
王若離看著林中的紅裳,看著驟起翻騰的陰煞陣勢,心中明白,對方這是**裸的陽謀,將自己在意之人放在涅境大修的兇陣裡面,逼著自己做出選擇。
這種情況之下,自己是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