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只問本心,心若向陽,才見陽光。”謝靈韞仔細地看著王若離,臉上似乎載著滿滿的期待,“所以,我義無反顧地來了。”
王若離靜靜地回望著謝靈韞,話頭沉默,彷彿凝固了一般。
“這三年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的外表看似溫和,實則冷淡,內心更是冷漠。”見著王若離似乎不為所動,謝靈韞的神色有些傷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王若離眨著眼睛,慢慢說道,“或許,有些緣分,早在十幾年前,便已註定了。”
“真的?”謝靈韞臉現幾絲喜色。
王若離思憶著道:“還記得,那年八歲。有一天,貴客來訪,隨行還跟著一個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可不得了,年紀雖小,但調皮搗蛋,絲毫不比男孩子遜色。小女孩到了後園,先是將一眾婢女小廝捉弄了個遍,而後又爬上了假山,大喊著要在假山上放風箏。
好說歹說,總算被勸了下來,誰知小女孩真是個閒不住的主兒,用過梨汁糕點後,竟又嘩啦嘩啦地,跑去攀爬湖邊的那棵大樹,可惜,小女孩爬樹的技術,實在不咋地,才爬了一小段,就一個失手,從樹上掉了下來,噗通一聲,落進了湖裡……”
“別說了。”謝靈韞認真地聽著,只是聽到後面,臉都羞紅了,“這麼糗的事情,以後不許再說了……”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曾經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女孩,如今竟然出落成了眼前這位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王若離臉面微笑,接著道。
“謝謝……”謝靈韞微微低著頭,咬著嘴唇,聲音細如蚊吶。
“別忘了,我們還有一紙婚約。”王若離自信滿滿地道,“依我王若離看來,你恐怕沒有毀約的機會。”
“嗯……”謝靈韞的頭更低了,聲音更細了,臉上全是一副甜蜜的嬌羞模樣。
藕塘邊,原本系著的一葉小舟,此時已經破開細細的波粼,盪漾在了藕塘中央。
夜色漸濃,周圍慢慢地,已經變成了模糊一片。
兩人輕拾木槳,划著小舟,只能看到水面反射的微微月光,還有那密密麻麻的荷花叢。
“你似乎喜歡荷花?”王若離輕聲問道。
“嗯!”謝靈韞目露神迷,“荷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嬌豔但不失清純,清香中透著謙遜,柔弱裡帶著剛直,是花中的謙謙君子。”
“喜歡它的品性?”王若離不禁隨口問道,“出淤泥而不染?”
“倒也不全是,有了風霜,有了雨露,所以才能不染。”謝靈韞撫摸著一朵盛開的荷花,柔聲說道,“我更欣賞荷花的這股頑強的心氣,生性倔強,寧折不屈。”
“確實!”王若離嘴角露著笑意,“品花如品人,誠如你,便如這荷花一般,不拘泥於濁世,看到的,追求的,只為心嚮往之。”
“其實有時候,我也容易多愁善感,容易患得患失。”謝靈韞臉上透著絲絲嬌氣,“我的那份倔強,真的只是因為固執,固執地想要看到希望,希望登上心馳神往的彼岸。”
“若是岸上沒有明燈呢?”王若離不禁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