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下官以為離侯初入楚朝,或是攻城掠地,或是急速行軍,遭遇益州的頑強抵抗,故而屠戮益州官吏,是為殺一儆百之效。”一個老態龍鍾的官吏秉持不同意見,“如今已經起到了警告效果,對於荊州,實在沒有必要繼續同樣的做法,徒惹群憤。為今之計,投降離侯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杜老所言極是。”
“何況憑我荊州之兵,實難抵擋離侯的仙朝大軍。”
“不錯,據城死守,只會徒增傷亡。”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先自請投降,再徐徐圖之。”
“大家莫要天真,離侯虎狼之師,焉會善罷甘休?不戰而屈,更非本官作為。”姚泓思慮片刻,沉聲裁決道,“大家各回職守,準備固城抗敵。”
說罷,姚泓不願多待,帶著濃須大漢,直接返回內堂。
內堂之中。
“阿牧,你說如果以我荊州州府及其附近三郡二十八城,約計三百萬地方軍,聯合抗擊離侯的十萬仙朝大軍,可有幾成勝算?”姚泓悶了一口清茶,舒氣問道。
“沒有任何勝算。”濃須大漢沉聲回道,“大人,其實你的心裡明白,想用地方軍抗拒仙朝大軍,根本不是數量多少的問題。更何況,離侯之軍還是仙朝大軍裡面的精銳之師。
“的確,是本官痴心妄想了。這個離侯,太過強悍,竟然兩戰連敗二十多萬仙朝大軍,進兵神速,直接打進了我朝疆土,實在讓人始料不及。”姚泓摸了摸下巴,凝眉道,“不過,如果憑藉三百萬地方軍死守州府,是否可以堅持等到援軍?十四皇子或者九江王的後續大軍,估計半個多月時間便能抵達。”
“非常艱難。”濃須大漢慎重地說道,“按照如今的敵我形勢,只怕離侯想要什麼時候破城,就能什麼時候破城。”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姚泓猶自不甘,“本官從政二十年,難道今日竟然要在對方的強軍之下屈服?”
“可是,如果荊州拒不投降,依照離侯目前表現出來的狠辣果決,毫無疑問,益州大小官吏的下場,就是荊州的前車之鑑。”濃須大漢斷言道。
“有一點疑問,本官百思不得其解,離侯這般戰法,到底是何目的?”姚泓有些困惑不解。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應該很快就會顯露出來。”濃須大漢眼裡含著期待,“如果此次楚宋之戰,離侯不死,肯定能夠成為宋朝最為耀眼奪目的戰將新星,這般人物,未嘗不是一根良木。”
姚泓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
遠處的天空,飛來數十隻萬里鷲,正是奔殺進入楚朝西蜀道的離侯大軍。
離侯大軍兵臨城下,荊州州府及其附近各城早已人心惶惶,驚恐莫名。荊州州府北門,更是陳兵百萬,嚴陣以待。
楊溥率部一萬仙朝大軍,引為前鋒,先行抵達州府北門。
雙方碰面,沒有虛禮,沒有花哨,直接打了起來。
楊溥所部就像一具移動的殺戮機器,在北門戰場上,來回碾殺,一片又一片的地方軍士,紛紛倒下,血染黃沙。
城牆之上,荊州刺史姚泓及其所屬多名官吏身在城樓觀戰,眼見己方軍士猶如紙糊一般,完全不堪一擊,死傷慘重,一個個臉色劇變,冷汗直冒。或許,荊州之地,太久沒有經歷仙朝大戰,已有不少官吏開始忘記了仙朝大軍的血腥鋒芒。
過了兩炷香時間,後方的離侯大軍接踵趕到,此時的楊溥所部已在北門戰場,碾殺了十幾萬地方軍了,感覺就像一塊滾動的堅石掉進螞蟻窩穴,來回碾動,壓死了一隻只螞蟻的性命。
姚泓終於思慮得定,命人鳴金收兵,可惜楊溥所部就像發瘋的野獸,一路追殺,直至城下,沿途的沙土,盡被染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