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離遠遠地立在人群裡,眼見這個黑衣人,斧氣化形外放,這是化靈期高手的標誌啊!心裡將這個黑衣人,與去年南靖山谷中見到的衛將軍呂淵相比,不禁暗驚,此人只怕比衛將軍還要強上一兩分,如此高手,難怪敢來王家刺殺王攸大長老。
王家的各位高層陸續加入戰局,除了王天衍王天徹兄弟,又有十來名執事和五名“延”字輩的長老先後趕到。
可惜,執事基本都是基田三道內的修為,“延”字輩長老也大多化丹期、化元期,而王放王敏兩位大長老看起來應是化靈期低層次,圍攻人數雖然眾多,然而黑衣人左右拆招,依然遊刃有餘,並不時反擊,盞茶功夫,又有三名執事和一位“延”字輩長老被放倒。
一杆銀亮長槍當空刺來,黑衣人橫斧撩開周遭數位王家中人的合圍,舉斧迎上了長槍,相互劇烈地對了一招。
“左將軍張去疾!”黑衣人執斧跳開,似有忌憚,轉眼見到遠空處,有一道訊號亮起,“狼首囚光!上將齊聚!”
“箜篌閣鬼斧,你竟敢在我荊襄國都大開殺戒,簡直膽大妄為!”張去疾眼裡怒視,對鬼斧的行徑很是不滿。
“哼!巡檢司、宗正府的人都是吃乾飯的麼!”鬼斧言語間有些暗諷,“國都治安何時竟要軍方來插手!”
“巡檢、宗正兩位大人不過化元期。別以為大將軍不在荊都,你就可以來去自如了?”張去疾滿面寒氣,偏頭對著油麵小生楚存孝道,“小王子,去找牧野公主!”
鬼斧聞言,臉色大變,牧野公主此刻竟在荊襄國?倘若四位上將齊聚,自己還有幾分機會逃出生天,若是牧野公主親至,那麼自己斷無生還的希望。
當下鬼斧再不敢託大,立馬轉身揮斧,格開幾位王家長老的合擊,往王家子弟人群衝去。
人群一陣慌亂,四散而開,而鬼斧的墨色斧氣卻左右揮出,大肆開路,多名王家子弟直接慘死當場。
王家眾位長輩有些投鼠忌器,一時畏手畏腳,只有張去疾,挺槍直追而來,靈動的槍法上下夾攻,逼得鬼斧不得不回斧應戰。
鬼斧無心戀戰,匆匆撥開槍身,藉著反撥氣勁,馬不停蹄地往牆角奔去,翻過牆頭,灰溜溜地逃竄而去。
張去疾持槍急追,王放王敏兩位大長老,也是緊隨其後,越過牆頭。
幾人快速追逃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幕之中。
遠處,傳來一聲“鬼斧,休走!”
聽著聲音,也不知道是其餘三位上將軍中的哪一位。
短暫交鋒之後的醉晚亭前,卻是一片狼藉,血流滿地。
王家眾人在此戰中,損失慘重,不但死了一位“延”字輩長老和三位執事,還有數十名王家子弟和護衛。更重要的是,作為王家支柱的王攸大長老被人刺殺了!
今夜對於王家的打擊,無疑是沉重的!
王若離怔怔地看著面前的慘狀,心裡思緒萬千,王謝司馬,一直號稱荊襄國三大世家,表面上聲勢浩大,興盛非凡,實則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誠如今夜王攸大長老被刺殺,王家眾人竟連刺客都留不下,不僅僅因為刺客的強大,也是因為王家內在的虛弱,如今沒有了王攸大長老的王家,恐怕隨便一個上將軍都能震懾王家了吧,更不用說上將軍手下的上百萬將兵,難怪荊襄王室從未制衡三大世家,原來人家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軍方,才是荊襄國最大的勢力。
不知何時,王天洋已經來到了王若離的身後。
王若離回身,看到父親神色哀傷,眼裡有些淚光閃現,不由想到,父親是王攸大長老一手提拔,這些年來發展迅速,多多少少肯定有王攸大長老的支援。如今王攸大長老這根王家頂樑柱一倒,只怕王家的勢力格局要生變了!對父親的影響必將巨大!
“父親……王攸大長老他……”王若離知道父親心中所哀。
“王攸大長老一生無子,昔年不但對我有知遇之恩,多年來更是對我恩重如山,視我如孫兒一般,他的葬禮,我一定要去送他一程!”王天洋說著,言語間有些哽噎,“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箜篌閣只是殺手組織,拿人錢財,替人殺人。那個出錢暗害王攸大長老的幕後黑手,才是最讓人忌憚的!離兒,如今王家高層對你的關注還不算多,你明早便和於老一起返回荊陽城。短期內,荊都王家恐怕不大太平!”
“那父親您……”聞知將有變故的王若離,更是為父親擔心。
“放心,為父若連這點陣仗都應付不來,如何成大事!”王天洋言語間,還是流露出強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