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拿酒來。”
翌日清晨四個漢子風風火火進入風滿樓,抖動著髮絲上以及身上的黃沙,風塵僕僕,手臂上露出的清一色紋蟒刺青正從袖口中探出一個頭來,紅眼碧臉,尤為可怖。
小二哥不敢怠慢,連上三壺酒後才去張羅酒菜,那四個漢子酒量極好,即便通宵兼程趕路,卻依舊痛飲一番,之後才開始有人道:“但願老五的死沒有白死。”
老五是四人兄弟,不久前於茫茫沙漠之中陷入流沙,雖武藝高強,依舊被流沙之中黑蠍子吃得只剩下一個腦袋。
說話的是一個刀疤臉漢子,滿臉橫肉,脖子青筋畢露,凶神惡煞,自他四人進門,風滿樓便都默不作聲只自顧自吃自己的飯,昨日裡那兩桌黑白衣女子,大抵是不滿被這四個漢子身上帶來的黃沙弄髒了飯碗,雖如此,亦只是微微皺眉表達自己的不悅罷了。
昨天與老闆娘對罵之勁裝白衣女子衝另外三人低聲道:“天山雪蓮這種東西沒想到連臭名昭著的青蛟幫都有興趣,看來我們此番的對手可真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也不知能不能完成師父臨走之前交代。”
其中昨日裡呵斥女子的那男子低聲道:“荒城勢力複雜,鹿死誰手現在說還早的很,先前九重天放出訊息,天山雪蓮將在一月後於一年一度的展寶大會中展示,屆時定將引來一番爭奪,明面上說的是價高者得,但到時候真有了不起的人物擺出身份,又有幾人敢出高價格比壓下去?說到底最後還是要暗中動心思才行,只是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
男子微微眯了眯眼。
“天山雪蓮一直都在天山,由冰宮擁有,怎的就會無緣無故來到了這蠻荒之地?目前看來,若非天山出了叛徒,便是地下城放出的訊息是假,目的只是想將我等全部吸引到荒城來,可這麼做,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說話間但聽房門吱哇一聲,穿著一身青裙睡眼惺忪光著腳丫子的老闆娘撐了一個懶腰,幾乎是同一時間張鳳府的房門也開啟,昨日裡來不及料理的胡茬今日已被颳了個乾乾淨淨,露出一張乾乾淨淨的臉蛋,一身勁裝黑衣穿在身上,讓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是看了一眼之後,白衣女子便有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分。
“狗男女。”
張鳳府不惱不怒,出奇的老闆娘竟也不生氣,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樓下女子便自顧自踩著涼絲絲的樓板下了樓。
這等居高臨下的視若無睹讓女子倍覺羞辱,但大庭廣眾之下不好發作,便只能將這口氣暫時壓在心裡。
張鳳府緊隨其後下了樓,並靠近老闆娘肩頭附以耳語道:“老闆娘考慮的如何?”
感受著男子特有的陽剛氣息,風情萬種的老闆娘笑罵一聲少吃老孃豆腐之後又以耳語道:“老孃還沒考慮好,再給老孃一點時間。”
張鳳府道:“恐怕不能,要是再給老闆娘你時間,說不定你就將我的底細全部摸清楚了,現在老闆娘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跟我合作,要麼,我會為了保守羅剎令這件東西在我身上的秘密,逼迫我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老闆娘憤怒的跺跺腳並咬牙狠狠道:“王八蛋,老孃最討厭自己被人威脅,信不信老孃現在就讓羅剎令在你身上的事情讓整個客棧都知道。”
“我不信,老闆娘你大可以試試,你每告訴一個人,我便殺一個人,不論這個人是男人,女人,小孩……”
張鳳府笑著眯眯眼,讓人感覺不到任何不妥,但自由放在腰間那一隻手指修長的手卻微微彎曲,讓老闆娘如坐針氈。
她曾見過不少江湖高手,他們的手都不同,有人的手掌很大,手指很短,那是一雙力撼山嶽的手,有的人手心小手指長,那是長年使用暗器的手,唯獨沒有見過張鳳府這樣的一雙手,不像是男人的手,卻是一雙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手。
老闆娘只想快點查清楚張鳳府身份,卻不想張鳳府如此咄咄逼人,便索性咬牙道:“好啊,老孃就不信你真有那麼大膽子。”
她邁著小腳丫三兩步帶起一陣香風到了才進門那四個青蛟幫漢子身前,隨意選了一人低聲耳語一番之後但見那漢子臉色鐵青,正要說話時候只感覺一道人影前一刻還在樓梯口,下一刻便到了近前,捏碎了自己咽喉,那漢子疼的在地上打滾兒,但身旁三個兄弟還未來得及抽刀便聽一個聲音笑道:“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會連你們也一起殺了。”
老闆娘氣的臉色鐵青,連忙又帶起一陣香風去了另一桌,在那裡有兩個中年漢子正推杯換盞,同樣低聲耳語一番之後,兩個漢子尚不明所以便丟掉了性命。
這變化來的太過突然,風滿樓人人自危之時老闆娘終三步並作兩步將目標放在了昨夜裡與她對罵的那白衣勁裝女子身上。
那一桌四人瞪大眼睛起手便抽劍防禦,只因面前這神秘莫測男子實在太過蹊蹺,無聲無息之間連殺三人,衣裳連血跡都未沾染,原本屢屢排擠張鳳府的那女子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更是不免覺得一陣後背發涼。
主事的白衣男子連忙道:“兄臺好手段,雖不知你為何瞬息之間連殺三人,不過你與我神劍宮應該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又何須對我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