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魑魅聽到玄雪縈的話,終是將吊著的心放了下來。伽藍皓月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收拾著吃完的魚骨。
隨後又到樹林中撿了一些幹樹枝回來後,看向二女說道:“一番激戰,你們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就先休息一會兒吧!異君邪的傷,不是也要等天明瞭才能醫治嗎?”
難得伽藍皓月沒有與妖魑魅鬥嘴,妖魑魅感激的看向他微微點了點頭後小聲說道:“謝謝你。”
伽藍皓月淺笑看向妖魑魅說道:“謝什麼謝?都是共患難的朋友了,你只要以後少罵我幾句,我便謝天謝地了。”
妖魑魅知道伽藍皓月是故意與她開玩笑意圖轉移她的情緒的,看向伽藍皓月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後,盤膝閉目調息了起來。
這一夜,妖魑魅無數次的睜眼檢視異君邪的情況。在她每次睜眼的時候,她都能看到伽藍皓月正對這火堆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在伽藍皓月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對過往的追憶與懷念。
是的,伽藍皓月是在追憶過去。時隔這麼久了,他每一次烤魚便能想到曾經與夜君陌在野外圍著火堆喝酒談心的樣子。
他是多麼希望還能再次與他這樣暢所欲言,可是他知道這已經變成了一個奢望。
海天交界處,一抹淡淡的殷紅漸漸出現,慢慢的殷紅越來越濃,化成了一條光弧線。漸漸的一輪紅日出現在了海平線上,射出耀眼的光芒。
海面閃著粼粼的波紋,似是鍍上了一層金光,林子裡傳出了輕盈的鳥鳴聲。海邊的沙灘上伽藍皓月長身玉立,看著天邊的紅日出神。
玄雪縈蓮步走到了他的身旁,輕聲說道:“日升月異,週而復始,這世間唯一不變的或許便只有這朝陽暮汐了吧!太多的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是明白的。”
伽藍皓月微微側頭看向玄雪縈道:“等治好了異君邪的傷,請帶我去見一見他吧!就算他是要我的性命,我也甘心付出。”
玄雪縈看向伽藍皓月反常的調侃道:“若你身為女子,我是否該擔心你是戀上了他?”
伽藍皓月輕笑回道:“一向淡薄的你何時也學會了調侃他人?你應該知道,他的心裡除了你再難容下其它人才是。”
玄雪縈淺笑著回道:“有些時候,我寧可他不是那麼的在乎我。”對於曾經夜亦殤說過的話,玄雪縈猶常在耳,天道不容必成傷。
本來她不過是略有所思,可是在看到夜亦殤與秦鳶語,還有墨天弒與母妃的結局後,她迷惑了。再加上在伽藍時夜君陌的傷,玄雪縈對於夜亦殤的話不得不正視了起來。
秦鳶語痴愛夜亦殤,換來的是自己與夜亦殤均是鬱鬱而終;母妃執意與墨天弒相愛,換來的是師父的慘死。
由此她可以想到,她若執意與夜君陌相愛,受傷的未必是自己。其實若是被傷的僅是自己,那麼她拼了命也會愛下去。
可是她不願意自私的只顧著自己的愛情,而折煞了他人的性命。若是那樣,會比要她死還令她無法承受。
伽藍皓月不知道玄雪縈心中的顧慮,微微皺眉看向玄雪縈道:“我怎麼感覺你是有什麼苦衷,所以想要離開他?”
玄雪縈淺淺一笑回道:“你想多了,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好了,新的一天開始了,作為我們的御用大廚,你是不是該去準備吃的了?我也該去給異君邪治傷了。”
玄雪縈說完轉身向著她們歇息的樹林走去。伽藍皓月凝著眸子看向玄雪縈的背影,直到她走到了視線看不到的地方,伽藍皓月才離開了沙灘。
妖魑魅因為時常驚醒,所以一夜未有安眠。精巧的臉蛋上透著明顯的疲憊之色。好在於大陣中,異君邪將她保護的極好。她的身體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妖魑魅向玄雪縈的體內輸送了一些靈力後,臉上的倦容更顯了。
玄雪縈看著她有些憔悴的樣子,輕聲說道:“你掛心異君邪,我不攔著你。可若你就這樣把自己熬垮了,那麼接下來誰來照顧他?”
妖魑魅知道玄雪縈是在關心她,看向玄雪縈楚楚可憐的說道:“你說的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我也不知是怎麼了,就是放心不下他的傷勢,整夜驚醒。”
玄雪縈佯怒看向妖魑魅正色道:“小妖是不放心我的醫術嗎?”
妖魑魅忙急切的說道:“雪縈,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