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
琅嬛回答說不餓,蘇卷冰剪完燭回身,看她在窗下失神,不由走上前去擁住她,“在看什麼?”
她同他指窗外,“你倒怡然。每日聞香而起,推窗一望,便是花圃。”
蘇卷冰“哦”一聲,“蘇繁那小子的花樣。”他看她似乎喜歡,便道,“隔日讓蘇繁去你府上,替你也開一個花圃。”
她聞言,眼睫輕顫,回身問他:“你要將蘇繁留在京中?”
蘇卷冰道:“嗯,我將那小子留在京中給你差遣,你若有什麼事情,就直接吩咐他。他在你手下聽教誨,一來能學到東西,二來我也放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琅嬛說,“我會讓十九跟著你去邊疆,你不必顧忌我,該讓他上戰場就讓他上,他犯了事,也只管去罰他。他從小就不愛聽族裡人說教,就還聽我幾句說,可是現在大了,我的話也不大管用…我看你兇名似能震懾他,就想著你將他帶在身邊,替我好好管教他。”
蘇卷冰笑道:“我們原來想到一處去了。”他埋首在她頸窩,喜滋滋,“看來我們當真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對。”
他的氣息噴在脖間,熱熱的,癢癢的。琅嬛蹙眉,推他稍稍離遠了些,再看他:“這樣誇自己,也不知道害臊。”
蘇卷冰又湊著臉貼上她的臉,琅嬛偏頭躲過去,一字一句道:“…蘇某思來想去,自知小姐天上仙,蘇某雪中泥,無才無德,不敢自配小姐…”她聲音淡淡,但眼中帶笑,複看他,“這話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呢?不知是誰說的……”
蘇卷冰心中一嘆。這是那年他當眾拒婚時的託詞,哪裡想得到隔了這麼多年,她還記得一清二楚。她呀,偏愛記住些不關緊要的來作弄他。
蘇卷冰苦著臉,承認道:“好吧,我的確是雪中泥。”
他這樣說,琅嬛反而聽著不窩心。她不服氣道:“那我又是什麼?”她與他對視,看他怎樣說。若說她是路邊花草,與泥相配,她是定要生氣的,但他若捧她,說是仙子,那他怎麼敢自配於她?
琅嬛這會兒好奇他的回答,倒消氣了,笑盈盈看著他,等他說話。
蘇卷冰想了想,笑道:“你自然是那皚皚白雪。”
琅嬛一瞬就明白他的意思,不由面上一紅,她慌忙四顧,“誰要與你攪和在一起?”
“晚了。”蘇卷冰伸手抱她進懷裡,“雪和泥已經攪和在一起了,現在哪裡還分得清到底什麼是雪,什麼是泥呢?只有彼此…”他聲音漸漸低下去,盯著近在眼前的她的耳垂,存著故意一般,輕輕吹了一口氣。
琅嬛身子一顫,已然軟了大半,她猶自掙紮,與他質問,“那你為何偏要來汙我?…”聲音出口卻是軟綿綿的,勾人似的,直撓在他心口。
他不由雙手收緊,貼她更近。他情不自禁去銜那一朵紅,咬在口中,聲音低沉地,含含糊糊地,“管不了了。就是要纏上你,汙了你…將你拖下泥淖,好與我永生永世糾纏。”
他的牙輕輕撕咬著她耳垂,她怕癢,可是那身子早已經酥了一半,逃不開。如他是風,她就是燭火,他一來,便吹得她不得不後仰了身子,她看見房樑上彩色雕畫,先還看得清花樣,有葫蘆、壽桃、花草…漸漸暈在一起,像一團彩墨,攪在一起,驚天動地似的,令她眩暈起來。
他的唇很快跟上來,先是點一點唇畔,然後不滿足,咬上她的唇。他亦像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向她壓來。她眼中迷濛,雙手去勾住他的脖,主動仰頭去吻他眉眼間山水。旁人只看得見他眉峰眼角的戾氣,哪裡知道他也藏著善。她一點點吻過去,一寸寸的尋找,最後在一處停下來。
她貼唇上去,一吻再吻,輕柔而小心,喃喃,他的溫柔…“是這裡嗎?”
他聞言,喉嚨一動,再也抑制不了,將她抱起,大步往床邊走。
琅嬛忍著痛撐著坐起來。蘇卷冰背朝她,看背影蕭索得很。見他這樣,琅嬛恍然大悟,本想忍住笑,可是哪裡忍得住?她撐著床低聲笑起來,蘇卷冰聽見動靜,回身惡狠狠道:“不準笑!”
琅嬛笑倒在床上,“素聞蘇大人在戰場上沖鋒陷陣、戰無不勝,沒想到換了個戰場,這麼快就繳械投降了。”
蘇卷冰撲過來將她壓到,先堵住她唇,狠狠吻了吻,“再來一次!”
琅嬛笑著將他推開,正要再調笑,目光所及卻看到他衣下的傷,不由一怔,伸手去揭開,大大小小的傷疤遍及他身上,她呼吸一滯,問他:“怎麼…?”她雙唇顫抖,問不出來。
蘇卷冰見她關心,卻怕她因而傷心,面上作滿不在乎,笑說:“戰場嘛,刀劍無眼。不過都是小傷,沒有危及性命,沒什麼的。”他說著,忙披衣去掩住傷疤。
琅嬛攔住他,伸右手去觸上那些傷口,她動作輕,聲音也輕,“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