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喬氏一出生便被送走,養於青州,也並未上族譜。所以就算有一天身世被揭露,也不會被株連。
她早已嫁入武安侯府,女兒也是侯府小姐。於宗祧而言,其實和朝氏也扯不上什麼關聯。唯一的淵源,便是血脈。
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她就可以置身事外。
畢竟當年那樁潑天巨案太過驚心動魄,若只是單純的因帝王權謀也罷,偏偏還夾雜著御座之上那位的私心報復。若是她的身份被有心人利用,大底也會掀起不小的風浪。
比如說,‘心懷怨憤,意圖復仇’。
有了兩次獵場刺殺事變,宣武帝絕對有理由對她生疑。屆時,北靖王府也會跟著受到波及。
正因如此,師心鸞才選擇對北靖王妃坦白。
宮墨到底查到了什麼,她們都不知道,她要做的,便是不能讓與自己有關聯的人一無所知,以免那一天到來的時候猝不及防束手無策。
楚央如今正在北疆與蕭家作戰,若是知曉此事,難免會憂心她的安危。戰場兇險,一旦他心緒不寧,就有可能有危險。她不願讓他這個時候還為自己操心。
至於翻案是否純粹,也就只是她的一個藉口罷了。
誠如北靖王妃所說,這個案子一旦再次被掀開,無論大義於否,世人言語如刀,總不免有冠以私心者,何須畏懼?
“母妃說的是。”她淺淺一笑,“只是如今多事之秋,戰事又未平,此事還是暫時瞞著世子比較好。以免訊息洩露,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北靖王妃眼中笑意微微,分明已看穿她的心思,卻未戳破。
“嗯。”
忽然一陣啼哭聲傳來。
“嬌嬌醒了。”
師心鸞立即聽出這是女兒的聲音。
她正準備起身,便見乳孃抱著嬌嬌走進來,她頭髮有些亂,衣領也被扯得皺巴巴的,面色發急。懷中嬌嬌衣裳不正,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淚痕,一隻手在空中揮舞,一隻手還在扯乳孃的頭髮,力氣大得根本不像一個才一個多月大的嬰兒。
“老奴見過王妃…”
乳孃跪下來,請罪的話還未說完,師心鸞便已來到跟前,從她手中接過女兒。
“世子妃恕罪,小姐醒來就哭,老奴無用,怎麼勸都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