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面對薛定諤的第三者, 不論男女, 經常希望對方能詆毀辱罵假想敵, 比較出高低,從而獲得安全感與優越感——看吧, 我物件看不上你。
但人家未必想要被他看上, 甚至想燒高香慶幸沒被看上。
程衍說的狠話,安撫住了寧小雨。
兩人在房中親吻一番後,他才回到陸戰康的房間休息。
絲毫不避忌房子裡還有四個大活人, 將夕歡當作人形抱枕一樣, 可惜他已經是個大寶寶了,不能再像剛相遇時, 當個小小隻的少年鑽進她懷裡。不過,現在她能夠枕著他的手臂入睡, 亦有另一番樂趣。
他一低頭,一抬手,就能碰到她的臉。
她面板溫軟q彈, 不是一團爛肉, 不會戳著戳著就戳出一個洞,或是裡面鑽出一條蛆寶寶。
臉小小的, 可以輕松被他一手覆蓋上,有奇怪地吸引他的氣味, 若有若無, 撩撥著他本就過度活躍的神經。
抱住夕歡的時候, 永遠處於一種滿足又饑餓的狀態。
趁她睡著了, 啃一下臉,滿足。
想往下啃,被姿勢難住了。
定住片刻,活動一下上半身,頭使勁往前伸。
可惜他再不像人,身體長度也是固定的,無論怎麼想伸長脖子,也沒辦法親到她的鎖骨。他怕動靜大了會驚醒她,只好維持住一個不舒適的姿勢,讓她睡得舒服點。對靠在身上的活物睡眠很敏感,確保夕歡陷入沉眠後才敢不規矩。
沒受傷的他並不需要太多睡眠。
長夜漫漫,光是戳她臉頰,他就能戳一個小時。
白天喪屍不會出來巡街,再作息不定時的人也被迫變成早睡早起的健康人士。
翌日清晨,程衍和陸戰康醒得最早,前者走出客廳時,正好和半躺在沙發上的對上眼,他一雙眼睛如黑漆漆的星塵風暴,狙得他腳步一頓。缺乏人情交往的常識,連客套的微笑也欠奉,對上眼神的下一刻便低下頭去,專注看夕歡,怎麼看怎麼可愛,每個輪廓線條都合他喜好。
看見夕歡枕著其他男人的胸膛睡覺,程衍氣不打從一處來,但昨天把話說絕了,沒給自己留退路,她也不再屬於他了。
跟在他後頭的陸戰康納悶:“你定在這當雕像呢?”
“陸哥,”程衍回過神來,瞥沙發上的連體嬰似的男女一眼,低聲提醒:“這樣……不太合適吧?”
陸戰康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意會後翻了個白眼:“哪裡不合適?只要別弄出太大動靜,招來麻煩就行了,人安安靜靜的睡覺,你這有女朋友的別老盯人家姑娘睡相才是真的。”
在頭兒這邊碰了釘子,吃癟的程衍閉嘴不言,忿忿的靠牆佇立。
夕歡睡眠質量不錯,但警覺性不低——女性獨居練出來的,在程衍走入客廳的瞬間,她已經清醒了大半,只是懶得睜開眼睛,接下來兩人對話,亦鑽進耳中,她聽得一清二楚。
程衍還將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來吃醋呢?
可笑。
不過,這種情況並不罕見,不止男人,女孩也經常對前任耿耿於懷,這彷佛是一種‘我扔掉的,別人也不能’的心態,是以能坦然接受對方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人是少數。
夕歡睜開右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低頭時專注地凝視著自己的俊臉。
……漂亮歸漂亮,委實挺嚇人的。
兩隻眼睛像不亮的車頭燈,他又逆著光,整張臉都沒入陰影中,乍一看過去,整個視線範圍被他佔滿了,被這樣一雙眼注視著,如同被按進冰冷潭水,冷得她一激靈,瞌睡蟲都被凍死了。
“你別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