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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Machine G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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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的旅店房間裡,丸尾想著第二天即將來臨的冒險,想著各種各樣的情況,手心一個勁地冒汗。

“你不害怕嗎。”

“害怕?怕什麼?”奏一邊搬弄活動著雙手手指,一邊平靜地說。

“要是真實身份被發現就沒命了呀。”

“做臥底不就是這回事。”

“可是還不想死啊,才25歲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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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倉在來到阿富汗的第一週,第一次進山區執行戰鬥勤務之前失眠了一整夜,整個晚上在行軍床上出汗,設想著各種可能出現的狀況,其他大兵也幾乎跟他一樣。但這是第一次,之後隨著戰鬥勤務的越來越多,每個人都沒再把戰鬥勤務當盤菜,平時該幹嘛幹嘛,能吃就吃能睡就睡,剩下的就等著開會回來的長官說了算。

這一天除了一個排配合阿富汗政府軍去附近村落掃蕩,其他排沒任務,大兵們圍在舊機場僅有的平坦跑道上練習格鬥,那幾個特種兵成了山地兵的挑戰物件,空手道、跆拳道、合氣道高手紛紛出擊試圖把綠色貝雷帽撂倒,大家叫嚷著髒話,炫耀著武功,每個人都摔得一身泥一身汗。

綠色貝雷帽裡有個精通桑博的上士,個子矮小其貌不揚。“嘿,日本仔,去教訓下剽竊你們國術的家夥!”周圍的戰友在起鬨,高倉不知搭錯了那條神經就跑了過去,他這樣的業餘柔道愛好者自然不是以生死搏殺為職業的特種兵的對手,三招不到就被重重地掀翻在地。

高倉想爬起來再戰卻爬不起來,原來右小腿被□□出地表的鋼筋紮了個洞,鮮血直流。

雖然只是皮肉之傷,但被這種在地下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鏽蝕舊鋼筋紮也非同小可,在衛生室他結結實實捱了許多針疫苗,正在縫針包紮的時候黎下士走進來:“緊急任務,三十分鐘後車隊出發。你的60擦過油了?”

“剛擦過,供彈盒也檢查過。”

“那我先幫你把60安上車,你趕快到車棚彙合。”

高倉一跳一跳地回到宿舍,穿上防彈衣和全部護具,來到車棚費力地爬上自己的射擊位的時候,排長已經急不可待地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原來早上出發的那排“登山運動員”和阿富汗政府軍在清掃匪跡的路上反而被對方打了埋伏,一百多號人被對方的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美軍全都是機械化裝備,要想逃自然可以開著悍馬溜之大吉,但這樣的話運輸卡車已被擊毀,已經付出數十人傷亡的阿富汗政府軍就成了待宰羔羊了。於是那一排兵只好一邊掩護阿富汗政府軍一邊固守求援,等待營部派出的營救隊。

高倉這個排是營救隊的先導,而排長的車組則在全排的殿後位置,在繞過第一個村莊,拐入一處谷地時,排長見到路邊的平房裡有幾個當地人,想過去問一下情況,就透過車載電臺ca了幾個兵下車往平房走,突然周圍槍聲大作,有□□的連射,更有蘇式機槍的吼叫。排長和隨行士兵立刻原地臥倒用□□還擊,全排也進入戰鬥狀態,除了機槍手和榴彈手,其他戰鬥人員都迅速躍出車外尋找隱蔽物臥倒射擊。

這時一枚□□呼嘯而來,高倉本能地低頭,雖然炮彈只是在他頭頂上方好幾米飛過,在車身後方爆炸,而一梭又一梭機槍子彈像狂風一樣砸在悍馬車身上,發出咣咣的響聲。高倉頭壓得低低的隱蔽在擋板後面,只覺得身上肌肉都繃得過分僵硬,動彈不得。

“火力掩護!火力掩護!”所有的□□手都聲嘶力竭地吼,“機槍!壓制敵人的pkc是一種前蘇聯製造的優秀機槍)。

“機槍!火力掩護!”這樣的吼叫聲在高倉的耳中壓過了震耳欲聾的槍炮聲,“機槍!機槍!”他根本來不及想到被那7.62毫米機槍子彈打中就會死,來不及想20歲的人生目標,來不及想到妹妹考上哪間中學,來不及想到神野,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切,把那該死的pkc壓下去!

高倉站直身來,扣動扳機,60在概略瞄準之下向側面的制高點瘋狂傾瀉著子彈,那處山坡頓時碎石飛濺,被硝煙所籠罩,另一輛悍馬上的榴彈手開始發射榴彈。

一整盒一百發子彈一會兒就打得精光,然後再上一盒,兩百發子彈也打完了,這時根據60的效能限制必須更換過熱的槍管,但找不到副射手——所有的人都在向敵人扣扳機,高倉從射手位探出上身一手提著提把,一手抓著槍管往下卸——他來不及換隔熱石棉手套,手上的戰術手套立刻被烤糊了——他為避免手掌的嚴重燙傷把舊槍管一丟,然後把另一條槍管往槍機上安。

這時敵人的子彈繼續像雨點一樣橫掃,高倉覺得前後左右都是子彈但卻只能當靶子,不會就這樣掛掉吧,他還沒安好槍管,一瞬間這樣想到,但既然還能換槍管還能思想就說明還沒掛,要掛也是之後的事。他把槍管的最後螺扣擰緊,繼續向對方機槍火力點開火。

一個多小時的戰鬥,全排打掉了上萬發子彈,40多發槍榴彈,完全是一次火力大展示,對方雖然人數眾多,但火力完全被壓了下去,傍晚時分,另外一個排迂迴到敵人的側面,逼使對方退入山區,特種部隊迅速和受困部隊配合,指揮著阿富汗政府軍把傷員安置後送,梯次撤離戰場。

在戰鬥接近尾聲的時刻,空中支援來了,兩架對地攻擊機吼叫著俯沖地面,傾瀉著子彈和炸藥,卻誤把正在撤退的阿富汗政府軍當成目標,幾名阿富汗兵和一名美軍特種兵在誤炸中身亡。

“就是那個桑博高手,那家夥如果去ufc一個世界性格鬥聯盟)說不定能成大明星。”高倉去給腳上的洞和手掌的燙傷換藥時聽見軍醫們在議論紛紛。

“嘿,高倉,你這樣不行……你這樣……”回到宿舍,格林又挑三揀四地嚷嚷。

“拿不到紫心勳章,對吧,你td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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