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上清殿內滿是忙忙碌碌的宮人,他們一部分擺放桌椅,一部分放好餐食,還有幾個太監在麻利的鋪著地毯。宮人們撤去後,便可看見諾大的宮殿內燭火相映,金制燈臺懸於立柱及四周高臺之上。殿中鋪一塊中間染有龍鳳呈祥四周百花齊放圖樣的地毯,地毯鋪滿殿中空地。地毯兩邊擺著雕花木桌,桌上擺著銀製果盤,果盤雕有飛禽走獸,果盤中盛有各類應季水果。果盤旁邊是銅製酒杯,以及銀製碗筷,桌下坐凳皆有金絲軟墊套於其上。
殿內群臣分兩列坐於眾妃與皇子之後,殿中高臺之上皇后與溫妃分坐於武成帝兩側,溫妃懷中抱著剛滿百天的清樂。清樂身上穿著那件蘇世託家裡人所做的,和淑妃送的一模一樣的衣服。樂師坐在高臺正對面的不遠處,舞姬在地毯中央翩翩起舞。
皇后身披鳳袍,頭戴鳳冠,莊重典雅。與皇后的富麗不同,萂貴妃穿一件淡黃色衣服,衣服上繡有白鶴祥雲。溫妃身著一件金絲與蠶絲相間織成的錦衣,繡百鳥圖,頭上盤一個精緻的髮髻,插著一枚別緻的玉簪。淑妃仍穿著她最喜愛的紅衣,頭戴兩支翡翠簪,妝容精緻,想必除了皇后她就是殿內最耀眼的。莊妃則穿著元一師父所做的素色錦衣,衣服上繡有團簇荷花,看起來頗為雅緻。其餘眾妃皆身著華服,坐於臺下。
因為同輩的關係,所以蘇世坐在李敖身旁。她穿著李敖送的那件衣服,李敖身著一件暗紫色衣服,遠遠看去倆人彷彿一對璧人。李垣坐在李敖對面,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有說有笑的二人,心想:父皇曾許給他的親事皆被他拒絕,如今卻對蘇家姑娘如此上心,看來老六對蘇家姑娘當真是動了真情。
宴席還未開始,紅櫻從門外走進來,她站在淑妃身後附在淑妃耳邊低語,只見淑妃臉上的笑意逐漸漾開,嫵媚又透著股陰森。
眾人落座後,武成帝站起身,準備發表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臺下眾人皆注視著武成帝,隨時準備奉承武成帝。
武成帝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借公主百天宴為楊將軍接風洗塵,楊愛卿替朕奪回失地剿滅奸賊,朕心甚慰。來,楊愛卿,這杯酒朕與卿同飲。”
武成帝說完對著楊將軍的方向舉起手中的酒杯,楊將軍忙起身,雙手舉起酒杯。
楊將軍一邊舉著酒杯一邊對著武成帝說道:“陛下厚愛,這杯酒理應微臣敬您。”
武成帝爽朗的笑了笑,說道:“哈哈,來。”武成帝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武成帝喝完後楊將軍才將酒喝完。
楊將軍對面的莊陰威莊將軍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雖是掛著和善的笑容,心裡卻在想:哼,仗著這次收復倉巴郡便如此得意,等日後垣兒繼承皇位,你那西北的軍權遲早會乖乖交到我手裡。
莊將軍收起心裡的想法,換上一副忠厚的樣子說道:“楊將軍為陛下征戰沙場,自是辛苦,城中百姓無不讚揚楊兄,都說楊兄是再世武神,哈哈哈哈。”
楊將軍一聽,心下一驚,這莊將軍果真是綿裡藏刀,刀刀紮在帝王軟肋,還殺的他措手不及,無論怎麼回答都逃不過讓武成帝與自己產生隔閡。他立馬擺擺手,謙虛的說:“哪裡哪裡,我這點功勞比不得莊兄護衛西南,西南數十年來邊境安穩,百姓安居樂業,莊兄才是勞苦功高。”
武成帝看著這兩個人,心中暗自發笑,這個莊陰威玩的一手好離間計,寥寥數語便想讓自己著了他的道,實在是小看他這個皇帝。若是日後把這天下交給老四,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的江山就得改姓莊了。
武成帝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說:“兩位愛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皆有護衛疆土之功。朕得卿如此,乃是天佑我東蚩。”
眾臣亦舉杯同呼:“恭喜陛下。”
臺下,李敖轉著手中的酒杯,心想:莊將軍真是厲害,幾句話既肯定了楊將軍的功勞,又坐實了楊將軍功高蓋主,同時離間父皇和楊將軍,四哥當真有個好舅舅。
就在此時,溫妃懷裡的小清樂突然哭了起來,清亮的哭聲頓時使原本嘈雜的大殿安靜下來,迴盪在大殿上空,眾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清樂身上。武成帝看著清樂,微皺眉頭,問淑妃:“怎麼?臨行前沒給清樂餵食嗎?怎麼這麼一會兒就哭了?”
溫妃見清樂哭鼻子攪了宴會,帶著一臉歉意忙說:“陛下恕罪,清樂許是身上又癢癢了。”
武成帝一聽是清樂是因為病痛哭泣,立刻關切的問她:“溫妃,清樂身上的紅疹絲毫沒有好轉嗎?”
溫妃一邊哄著清樂,讓她停止哭鬧,一邊回答武成帝的問話:“陛下,並未見好,反而更加嚴重。這幾日清樂夜裡總是啼哭,臣妾真擔心這紅疹要是下不去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