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廢話了,難道你已經老得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了嗎?”年輕的羯胡武士譏諷著低笑了起來,“不用再拖延時間了,你的人不會來了,沒了班達斯,你還指望誰來救你。”
“你!”聽到兒子無情的譏笑,胡頭人終於絕望,他猛地抓起案上的彎刀,拔刀砍向了這個要奪權篡位的兒子,他要殺了他。
“叮!”清脆的聲音響起,胡頭人劈斬而出的刀鋒被兒子揮刀格開,接著腰腹裡被重重踹上了一腳,摔倒在了地上,脫手的彎刀劃破左近的帳步,撕裂聲裡,插在了地上,嗡嗡作響。脖
子上寒冷的氣息遊動,他的兒子一腳踏在他的胸膛上,刀鋒就擱在他的喉嚨旁。
“你老了。”看著腳下的父親,年輕的胡武士搖頭輕聲道,有些陰森的聲音就連張賓都有些隱隱的畏懼,他面前這個胡人就像是一條毒蛇,真正的毒蛇。
“你比我強,但願你能帶部族走出困境!”心知必死,胡頭人反倒沒了畏懼,他看著兒子,眼裡露出了幾分期盼,對於他們這些遊牧民族來講,兒子殺老子並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們就像狼群一樣,頭狼只能是最強的,在同類相殘中勝出的最強者才能領著部族生存下去,這是他們信奉的鐵則,死於這古老的規矩下,他也不算冤。
“你不會白死的。”看著父親目中的期盼,年輕的胡武士收起了嘴角的譏諷,臉上嚴肅了起來,“走好!”最後的問別聲裡,他手裡執著的刀鋒刺入了他父親的喉嚨。
一蓬鮮血飆灑而出,胡頭人雙目圓睜地死去了,臉上的表情不知該稱為是幸。還是不幸。拔出刀鋒,年輕地胡武士親自割下了父親的頭顱。提著頭顱,他大步走出了帳子,只剩下那具
無頭地屍體安靜地躺在塵土中,沒人多看一眼。
大帳外,胡頭人的親信們跪在地上,脖子上架著明晃晃的刀鋒。他們目中滿是不忿,他們想不到頭人的長子竟會帶人暗算他們,看著走出的頭人
他們愣住了,那顆血淋淋的人頭不就是頭人嗎?他們來,可是身後地年輕胡士兵們用刀鋒壓下了他們。
“他已經被我殺了,你們決定是聽從我的號令,還是去陪他。”年輕的羯胡武士看著那些追隨父親的老人親信,嘴角帶著不屑。
最後跪著的人裡,大半選擇了歸附。只有一半不願臣服,看著那些不願臣服的人。年輕的胡武士看向了他們背後持刀計程車兵,點了點頭,忠心不事二主,他們也算是群好漢!給他們
一個痛快吧。”說完他看向了那群臣服的父親舊屬,冷笑著道,“對不起。你們還是要死,你們不死的話,我手下地人怎麼上位。”
“拖下去,別讓他們死得太痛快。”聽著那些舊屬的罵聲,年輕地羯胡武士揮了揮手,命人將他們帶了下去,他們要怪,也只該怪他們太蠢,奪權自立,豈可婦人之仁。留下後患。
“張先生,去我哪裡詳談吧。”把父親的頭顱交給身旁的親信。年輕的羯胡武士轉身看向張賓,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可是卻叫張賓直如墜入冰窖,一股說不出的寒意上湧心頭。
“公子客氣了。”定了定心,張賓跟在年輕的胡武士身後,走向了遠處地大帳,心裡卻是對這些胡蠻**裸的兇殘腹誹著。
點著牛油蠟燭的大帳內,年輕的胡武士讓張賓坐下以後,揮退了自己的人,接著看向了面前的張賓。強自鎮定的張賓,看著年輕的篡權者投來的目光,稍稍猶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揮退
了跟隨左右的馬賊好手。
“說實話,我很想砍了張先生地腦袋,送去大秦的將軍那裡請降。”年輕地胡武士笑著道,卻是親自替張賓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眼睛裡透著幾分狼一樣的兇殘。
接過酒杯,張賓強笑道,“公子說笑了。”說著,他喝下了那被辛辣的劣酒。
“我的母親是匈奴人,說實話,我很討厭身上的胡血統。”年輕的羯胡武士自語道,並不是湛藍色的深褐眸子裡透著些懊惱,“說實話,我很想當個漢人,張先生著實讓我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