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鳴的金鐵交鳴聲裡,重劍架住了斬馬刀,兩柄重兵砥礪在一起,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高歡和白奴將全身的力量運在刀劍上,想要壓過對方。
兩人的臉貼的極近,彼此可以看到自己在對方眼瞳裡的倒影,“喝喝!”幾乎是在同時,兩人同時發力,瞬間,從手臂上爆發的強大力量同時加在刀鋒和劍刃上,兩股不相上下的力量碰撞,將兩人各自彈了出去。
退後的剎那間,兩人同時足尖一點,腳下的青石裂了開來,藉著這反震之力,兩人的刀劍再次對擊起來,厚重的金鐵鳴音,響徹天際。聽到這宛若龍吟般的鳴聲,李昂衝向了兩人交戰的所在之地。
李昂看著揮刀的白奴,愣住了,面前這個突厥人和苦水鎮被他殺死的赤奴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兩人的眼神,眼前的人眼神裡少了一股狂野,多了一份穩重。“他是突厥的武神!”李昂忽地暴喝,手裡橫刀斬向了白奴。
白奴沒有否認,從二十年前起,他成為阿史那雲烈的替身起,他就是武神,突厥的武神。聽到背後傳來的破空聲,他斜跨一步,躲開高歡的重劍,斬馬刀回身迎向了李昂的橫刀。
“不要接他的刀!”高歡重劍落空,步子一滯,看著李昂大喊了起來。
李昂想要收刀,卻已是晚了,他手裡百鍊鋼打的橫刀和那足長九尺,重六十斤的斬馬刀碰撞在了一起,幾乎是在剎那間,橫刀斷裂了開來,他被斬馬刀上傳來的力量震得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高歡疾步踏前,搶在白奴的刀落下之前,擋在了李昂面前,重劍架住了斬馬刀,兩人再次對峙在了一起。
李昂仍掉手裡的橫刀刀柄,看了眼滿是鮮血的虎口,從地上爬了起來,盯著白奴的身影,空手靠近了他。
“讓開!”看著想
進來的李昂,高歡大喝了起來,他不想看到李昂被斬兩段的樣子。
白奴看著輕身靠近自己的李昂,臉色凝重了起來,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和二十年前擊敗他的主人一樣,絕對不可以小覷。
李昂又一次差之毫釐地躲過了斬馬刀的震擊,不過他也依然無法靠近白奴,打自己擅長的近身戰。
高歡看著李昂數次在生死徘徊裡全身而退,眼中露出了精芒,手裡的重劍不再與斬馬刀硬對,而是靠刁鑽的角度和迅捷的劍速與之糾纏。
白奴的眉頭皺緊了起來,他實在是頗為忌憚身旁那個令他心裡隱隱不安的年輕人。
李昂再次靠著鬼魅的步伐靠近了對戰的兩人,在刀劍碰撞的一剎那,他身子欺進了白奴身前三尺之內,雙手死死掐住了他握刀的手腕,雙腳絞住了白奴的腰腹。頓時兩人成了十字倒在了地上。
看著在地上翻滾的兩人,高歡想不到李昂竟是用上了這樣的招數,愣神間,地上的兩人分了開來,李昂被白奴掙脫,胸口捱了重重的一擊,不過他也甩掉了白奴的斬馬刀。“不要讓他拿刀。”李昂大喊,胸膛裡一陣逆血上湧,噗地一口吐了出來。
高歡見狀,疾衝而上,截住想要拾刀的白奴,重劍凌厲地劈斬而出,逼得他不斷地後退。
李昂抹乾唇邊地血跡。拾起地上的九尺斬馬刀,靠著起身側旋的力道,將那把刀甩到了一牆之隔的另一處庭院裡。
就在白奴被高歡逼得險象環生之時,異變徒生,驛站的後院起了大火,而朱亭和阿史那社爾所在的房間裡亦是響起了劇烈的打鬥聲。
高歡勃然變色,他想不到眼前的突厥武神,竟有這般魄力。不惜以身作餌,若非他素來謹慎,在房中留下了七名親兵,想必此時房裡地阿史那社爾已是成了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