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的心猛的一跳,她也看過許多歷史的電影,知道皇族中的殘忍,但親耳聽到,仍覺得心跳加快,“那他日萬一他當真當了皇帝,且不是個暴君?”
不料冥紅卻搖了搖頭,“他對敵人的確如此,但對擁護他母親的臣民卻是另一回事。傳聞他愛民如子,深得民心。”
典型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玫果搖了搖頭,看來剛才所動的三國合一家的念頭是動錯了,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臣服於人的,而這樣的暴君,又怎麼能當得了第一當家?
助弈風登上皇位,虞普二國聯手。地下王朝暗中派人暗殺燕國太子,虞普二人同時發兵,滅了燕,天下或許能太平……心念剛動,心未名其秒的象被一根針狠狠刺入,疼得一抽,額頭頓時滲出冷汗。
冥紅用衣袖拭著她額頭冷汗,眼裡聚著焦慮,“你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
玫果被他一問,頓時清醒,對他笑了笑,“我沒事,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身子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竟在他懷裡,愣了愣,剛想粗魯的扯開他的手臂,抬起頭,看著他盡是關切的臉,心裡一軟,拍拍他的肩膀,“我也累了,睡吧。”
冥紅輕點了點頭,依依不捨的放開她,看著她翻身站起,躍回對面地鋪,暗悔自己沒慕秋的勇氣,美人在懷卻不敢下手。
懊悔歸懊悔,但今晚一親芳澤,心滿意足了,微微一笑躺倒下去,見她仍睜大眼睛,望著帳蓬頂不知想著什麼,“睡不著?”
玫果的確沒什麼睡意,但怕說睡不著,兩人又生出什麼事來,慢慢合上眼,“睡了。”
這些日子下來,冥紅也知道她不喜歡點燈睡覺,探身吹熄了燭火,黑暗中看不見她的樣子,卻能看見她眼波閃動,作為護衛,他不能向她發問,但作為她的夫,他卻想知道她有什麼煩事,兩種心思反覆輾轉,最終仍開口問道:“到底有什麼事讓你如此心煩?”
玫果慢慢的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直到冥紅以為她不會回答他了,才開口道:“我剛才竟然想殺人。”
冥紅微微一愣,“殺誰?”
“燕國太子。”
冥紅又是一愣,這事可開不得玩笑。
“我想殺了他,讓弈風一統天下……”
玫果話沒說完,只覺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黑暗中隱約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蹲伏在她身邊,耳邊是冥紅壓低了的聲音,“姑奶奶,話說不得,被人聽到,可不得了。”
要知她這話,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傳進任何一個君王耳中,都是殺身之禍。
殺燕國太子,首先便與燕國成為死敵。讓弈風上位,以現在而言,正是普皇的隱痛。助弈風一統天下,那便是將虞國交於弈風之手,於虞國又是死穴。
玫果也知自己一時失言,萬一被別人聽去了,後果的確不敢想,點了點頭。
冥紅才放開她的嘴,於她身邊躺下,雙手環在胸前並不碰她,“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有的事,你可以去做,但不可以說,特別是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
玫果微微一笑,冥家人的忠誠的確是無可非議的,揭了被子,也將他一同蓋了,自己也平躺著,“睡吧。”
冥紅側臉見她閉上了眼,握住她平放在身側的小手,“你做什麼,我都會助你,不過凡事三思而後行,命只有一條,走錯一步,便可能踏入無底深淵,粉骨碎身,死無全屍。”
玫果輕‘嗯’了一聲不再說什麼。
為什麼剛才想到殺燕國太子時,會有那般的痛?這感覺甚怪。其實這想法也只是她一廂情願,弈風說過,地下王朝不參朝,只護百姓,要他派人暗殺燕國太子是違了地下王朝的規矩的,他只怕也是不肯的。
再說寒宮雪對虞國皇位虎視眈眈,且能容著她輕易拿得虞國皇權?
這事也只能暫時想想罷了。
現在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是瘋了,想平靜的過日子,卻越踩越深,原來皇家血脈的遺傳基因是如此可怕,不覺間竟會有這樣可怕的念頭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