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雅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不過他的話雖含蓄,玉磬書院眾弟子聽到耳裡卻早就各有所解。
卻忽聽一個輕佻的聲音懶洋洋地說:“不就是人人都想面對最渣的對手,得到最好的報酬嘛。這事兒說不通,當然就只好依靠武力解決排名咯……嘿!想得可真好,都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就想著怎麼分贓了!”
此言不可謂不犀利,再加上這個說話的聲音既輕佻又清冷,那聲線中還微帶鼻音,便又將這話語中的嘲諷意味加了個十成十。
魏雅輕哼一聲:“蘇泠,晝空島的靜室你還沒住夠?”
葉青籬聽得此言,陡然回想起來,當初她因偷吃龍魚而被關入晝空島,在離開之前曾用靈犀眼檢視過四周靜室。便見到其中一間靜室裡關著一個行止古怪的年輕人,那人的聲音與眼前說話之人正是一般無二。
就見站在魏雅身邊的紅衣人微拂衣袖半抬起頭,那魅色面容,細長白眉,殷紅淚痣,正與葉青籬曾經驚鴻一瞥的那張臉完好重疊起來。
原來這人就是玉磬書院這一代弟子中的大師兄蘇泠,這模樣倒是跟葉青籬原先設想中的全沒半分相同。
蘇泠狹長的眼中眸光流轉,他看了看旁白的一眾師弟師妹,忽然笑嘻嘻地說:“魏師叔,你知道我最受不得拘束,還拿這話嚇我。行啦,這群小傢伙一定會盡力的,畢竟對手難求,再加上我們玉磬書院的弟子,哪個能落於人後,又豈有不盡全力之理?這要是不盡力,可不丟人麼?”
魏雅平常風度沉凝,總給人一種可敬卻不可親的感覺,哪想此刻卻被蘇泠這副賴皮樣子磨得哭笑不得,待想要發作,卻終是訓斥不出聲來。
印晨輕笑一聲:“大師兄日常所言,頭可斷,面子不可丟,我等自然是謹記的。”
眾人便都笑了起來,一時間嚴肅盡去。
然則人人臉上或隱或現的俱帶傲氣,魏雅瞧在眼裡,放心不少,不由笑罵道:“一個個都是賴皮猴子,全被你們大師兄給帶壞了!”說著,他輕輕一嘆,“其實排名也好,法寶丹藥也罷,俱是外物,你們也不必太在意。修行到頭,倘若只記得這些東西,那還進玉磬書院做什麼?”
“魏師叔……”蘇泠喊了一聲。
魏雅擺擺手:“前頭我說的話,你們記在心裡便是。這百鍊一節已到決賽階段,對手不同往常,獎勵倒在其次……嘿,論劍論道,到頭來,又有幾個是真的在論道的?”他聲音漸低,最後只說了聲:“去吧!”
便撤了結界,也不管眾人反應,更不追問葉青籬昨夜去了何處,竟是徑直駕雲走了。
餘下眾人有些原地不動,有些結伴離開,有些沉思有些交談,不一而足。
葉青籬跟平常最熟的幾人打了招呼,正要飛去試法臺,忽就感覺到有風聲自後背襲來。
她微一沉肩,人還立在魯雲背上,上半身卻以微妙的角度向後輕輕滑動。同時身上起勁騰起,靈力外透,就帶得那襲來之物不自主地轉了一個圈圈。
來人驚訝地輕“咦”了一聲,手勢卻是一轉。
葉青籬陡覺身周空氣一沉,眼前更是不自主地一花,再清醒時,肩膀上已經搭了一隻手。
她索性不再反抗,只轉頭看向身側。就見到蘇泠正笑得眼睛彎彎地看著自己,那手還在她肩膀上很不客氣地拍了拍:“你就是新入門的小師妹?不錯嘛,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別忘了找大師兄幫你解決。”
這個近似從天而降的大師兄讓葉青籬有點適應不良,她眼睛轉到蘇泠搭在自己肩頭的手上,唇角微露笑意,緩緩道:“葉青籬多謝大師兄,多謝師兄關愛。”
蘇泠卻忽然湊近她耳邊,一臉賊忒兮兮地小聲道:“別謝,以後有闖禍的好事找我,壞事找其他人,記得了啊。”說著他又拍拍葉青籬的肩膀,然後眨眨眼,在葉青籬無聲的回答中施施然架著一根——零星掛著幾片碧綠葉子的樹枝飛走了。
葉青籬搖頭笑笑,從袖中取出擷英令,只見上頭已經排好了她的比試場次:“葉青籬,排名八十七,所得玉籌六十三支,第一場對手,四十九名殷闌珊。卯時二刻入場,場次三十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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