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都由你說,罷了!”他輕哼了聲,本待轉身離去,然後叫家裡人多關注葉青籬幾分,可走不到一步,他又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太沒風度,便硬是憋著那股氣,又道,“我也不是輸不起,更沒有讓你,你的本事確實是不……是很好的!”
他本想說葉青籬本事“不差”,但又想到自己輸給了她,若她只是“不差”而已,那自己豈不就等於“很糟糕”了?
這是萬萬不可的,水慶鴻連忙改了口,才拂了下衣袖離開。
走過十幾步,他再轉頭去看葉青籬,見印晨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正跟她有說有笑,便不自主又哼了聲,然後乾脆飛離這塊試法臺,去到了別的場上。
印晨正說著:“葉師妹,如今初輪比試已經換過了五道場次,計算下來還需換場四次才能比完,那便至少需要一個時辰,你可需休整一番?”
此刻距他們這一次換場也才過去一刻鐘,印晨比葉青籬先比完,而整個場上仍在比斗的人也只餘下三成不到了。
葉青籬記憶著其中的熟面孔,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一個人。
“印師兄,你可曾聽過十七這個名字?”
“十七?”印晨訝然,“這是名字還是排號?”
葉青籬抿唇一笑:“那我可不知道了
。”她取出十七曾經贈送的那隻垂音鈴,依照口訣輸入靈力進去,耳邊就漸漸響起了一些難以分辨的嘈雜聲音。
應該是十七所處的環境比較紛亂,葉青籬仔細聽了一會兒,才勉強判斷出她應該是在煉丹一類的試法臺上。
“葉師姐!”十七的聲音隨後傳出,透點興奮,“你剛才的戰鬥真是精彩……”
葉青籬一下子愣住,只這一句話。就體現出了十七的訊息靈通到了何等地步。
她暗道:“看來這十七二字說不準真是她在某個組織中的排號。”
魯雲此時已回到她身邊,仍是蹲在她肩膀上,忙也道:“她的訊息既然如此靈通,那她此前說過的什麼對戰表、分析圖,肯定是很有價值了。”
葉青籬當即詢問十七,又聽得她好一通自誇,然後才聽她在那邊匆匆交代了什麼,又說:“葉師姐,你若無事,便在原處等我吧。我立刻趕過來!”
不等葉青籬再多說什麼,這垂音鈴叮叮響了三聲。上面的靈光便滅了。
葉青籬收起垂音鈴,印晨好奇道:“葉師妹,此物比起一般的傳訊法器來,竟是神奇許多。”
一般的傳訊法器只能透過靈力的震動和對應,模擬出傳訊者想要傳達的話語。如這般可使人實時通話之物,實在稀有。
葉青籬點頭:“正是。這位姑娘來歷神秘,看似是跳脫市儈,但其背後勢力不容小覷。”
印晨思索片刻:“葉師妹,我倒是記起來了,家師有個朋友,名叫阿一。據傳他們那一脈又稱下九流,那祖師爺原是凡間塵俗人物。他風塵一世,什麼都做過,混混噩噩了大半輩子之後,在五十三歲上頭忽然得遇仙緣,從此老來成器。反而獨樹一幟,開創了一個與眾不同的流派。”
“下九流?”葉青籬驚訝。“印師兄,這下九流之說,指的不是凡間最為……低賤的行當麼?為何竟成了修仙界的一個流派?”
“所謂三教九流,各有各的說法。”印晨輕拂寬袖,背手於身後,那眼角線條微微下垂,神色間似有懷念,“我原也不理解,後來聽家師言道,凡間衣食住行、婚嫁禮俗,全在這三教九流當中
。下九流雖然聽似不雅,但實際上正是最為貼近生活,誰也脫離不了的行當。這下九流在修仙界也正如是在凡間一般,無形無定,又無孔不入。”
葉青籬恍然道:“原來是影子流派,難怪訊息如此靈通。卻不知這修仙界的下九流指的又是哪九流?”
“三教九流原指儒釋道三教,又指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名家、墨家、縱橫家、雜家、農家這九流。”印晨輕輕一嘆,“現如今釋教早已沒落,而儒教雖然在我神州禮法上佔有制高的地位,但並無實權,比不得道教。餘者不足一提,至今其實已通通融入到了道教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