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據說是給幼獸磨牙用的,魯雲雖然已經成年,但他以自己從前吃了太多苦,現在要求彌補的名義硬是揪著葉青籬給他買了十大袋子。並且一路吃得津津有味,嘎嘣嘎嘣好不爽快。
等葉青籬再次收到季元鴻傳來的符訊時,天色已近傍晚了。
這時候陶鐵剛好告辭離去,而季元鴻的傳音符上只有四個字:“鏡花水月。”
意思是約見於城主府前的鏡花之旁。
葉青籬還在回想著陶鐵的建議:“葉師妹若是要煉製法器,可需趁早才好。今日已經是三月二十九號,離四月十號也只有十二日了,上好的法器煉製時日都不短,葉師妹莫耽誤了劍冢的開啟。”
一直到兩人分別,陶鐵還是沒將先前聽到的事情告訴葉青籬。葉青籬當然也看不到他隱藏的想法,只當兩人是偶遇,全未想到其他。
季元鴻出現的時候,葉青籬正聽到有人向鏡花提問:“劍冢開啟以後,可是要比武論高下?”
“太虛論劍分三個階段,擷英、百鍊、歸真。”鏡花懶洋洋地說,“煉器、築基、金丹各階層前一萬個透過擷英三陣的人都會取得一面令牌,等劍冢開啟,擷英令的持有者就要自行報名。以築基期的比試為例,百鍊試法臺有七個,分別是煉丹、制符、煉器、佈陣、通神、咒法、演武,擷英令持有者可任意選擇其中一項或者幾項參加……”
她忽然停住不說,扭動鏡面哼哼道:“本大仙剛才回答的問題已經超值了,靈石呢?”
旁邊眾人有的已經習慣了這面鏡子的大脾氣,還有些初次見識的則忍不住低低咒罵起來。
原本排在鏡子前提問的那人漲紅了臉,忽然一扭頭,也哼道:“什麼破……哼!我還不問了!”
然後他甩開袖子悄悄退到一邊,卻又在人群后面悄悄等著,顯然是要等旁人上前去問。
本來也是,這鏡子的回答是人人都可以聽到的,不少囊中羞澀的修士便專門靠躲在一邊聽旁人提問來獲取資訊。
葉青籬抿唇微微笑了起來,此時季元鴻趕到。見她笑得開心,不由得便不樂意了:“看不出來,那個邪門的陣法還真讓你給過了。”神色間頗有幾分不甘不願。
葉青籬轉過身去,伸手向他:“季道友,願賭服輸。”
“你的擷英令呢?”季元鴻的頭髮比葉青籬早上見到他時更亂了,身上的八卦道袍上還沾著不少黑黑灰灰的印子,彷彿是在擷英三陣中吃了大虧出來。
葉青籬剛剛出陣的時候樣子比他還狼狽。不過她到底是個年輕女子。平常雖然沒什麼時間講究裝扮,在乾淨整潔方面還是時刻注意著的。她早就尋著僻靜的地方換了衣服整理了頭髮,此刻乾乾淨淨地往季元鴻身邊一站。兩人之間就形成了強烈對比。
季元鴻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著頭,耳根後面一片燥熱。
葉青籬瑩潤透亮的眼珠子往他身上一轉,笑吟吟地將自己的令牌取出來遞給他。
季元鴻一把扯過,更覺得氣勢上被她壓住。沒來由地便惱了:“三千九百六十七,名次比我低!我是第三千八百一十二名!”他將自己那枚擷英令刻了數字的一面亮給葉青籬看。卻又在葉青籬伸手去取令牌的時候將之縮回袖中。
季元鴻繼續嘟囔:“我的東西可不會輕易放到別人手上,你倒是大方,也不怕我取了令牌就不給你了麼?”
“季道友的為人,青籬自然是信得過的。”葉青籬笑看著他。臉色分毫未變,心裡其實在補充:“就算信不過你的人品,我總還信得過魯雲的本事。更何況不在你面前做點姿態。又怎麼取得你的親近和信任?”
季元鴻果然對此十分受用,頓時臉色也好看了。神氣也完足了,立刻就擺擺手,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樣道:“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我季元鴻是什麼人物。好了,令牌還給你,地圖……不就是一張地圖麼。”
他連著令牌和一張不知名獸皮製成的卷軸一起遞給葉青籬,期間眼睛四處亂溜,忽然便鑽到一排屋宇下,又向葉青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