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刻,葉青籬的心情十分沉鬱。
而她腦中只轉著一個念頭:“我要如何保護母親?”
這樣想的時候,她卻不知道,她現在的表情冰寒淡漠,霎那間只如雪峰頂上的峭壁刻痕。凜冽蕭殺。
小耳朵們已經開始轉換收音的場景,這洞穴深處迴響著各種聲音。突兀透著一股與環境不合的,悠遠的熱鬧。
蕭閒眸光流轉,笑看著葉青籬,不緊不慢地道:“你問了一個不需要回答,並且十分無關緊要的問題。”
葉青籬便又問:“你能控制這些天音窺虛耳,自由選擇聽取任何聲音?”
“你還想聽什麼?”蕭閒微微揚眉,“給你一次機會,任由你選。”
葉青籬頓時十分肯定,剛才那些聲音,分明就是蕭閒故意要讓她聽到的!
她本想說要聽聽家中的狀況,但轉念又想到適才殺劍所言的“懷柔”,知道至少在近段時間內,母親定是無恙的,便把將到嘴邊的話止住,轉而沉吟起來。
魯雲那邊有神魂可做聯絡,不需擔憂,陳容那邊,她就算是擔憂卻也不能在蕭閒面前表現出來。還有其他人,如魏小阮、張兆熙等,在這難得的一次機會面前,卻著實分量不夠。
正想著,她卻感到眼前景象有開始變得模糊的跡象,腦中也產生一陣陣扎疼。
是傷處所中的鼠毒發作了!
葉青籬心底一緊,她先前之所以顧不得療傷也急著趕回來,主要是擔心這灰鼠死亡時間過長,血液無用,怕到時候蕭閒未能及時吸到鮮血,發起狂來她制不住。卻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聽到那樣關鍵的一段對話,以至於被吸引了注意力,幾乎忘記中毒之事。
這種事情當然怠慢不得,葉青籬強撐著不讓自己的意識消失,一邊將手中灰鼠遞向蕭閒,一邊問:“蕭兄,我被此物利爪劃傷,應該如何解毒?”
她儲物袋中其實還有些低階的清毒散,但既然有蕭閒這樣的行家在此,自然是要問清楚了對症下藥才好。
蕭閒接過灰鼠,伸手攙住她臂彎,順勢扶了一把,似笑非笑:“你竟不知?”言語間帶著幾分調侃作弄的意味,若是臉皮子薄點的人,只怕是要臉紅了。
可惜葉青籬現在頭疼眼花,只顧著調動靈力壓住心脈與毒性抗爭,根本就注意不到蕭閒的語氣。她又掙扎著說了一句:“蕭兄,這灰鼠你可還能食用?”然後腳下一曲,便要盤膝坐下,全力運功。
蕭閒卻硬拉著她的手,低喝道:“不可運功抵抗!”
葉青籬一愣。
“這是刺魂鼠,爪上的毒性雖然發作較慢,真正發作時卻能直入人腦中。亂人神魂,你越是運功抵抗,它便發作得越嚴重。”蕭閒放開葉青籬,伸掌一劃,便將刺魂鼠堅硬的顱腦劃開,然後從那白生生的腦漿內取出一顆拇指尖大小的灰色珠子。
“吃掉。”他攤開手掌,伸到葉青籬面前。
葉青籬只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腦中扎疼也愈發嚴重,當即不敢猶豫,揀過來便吞入口中。
頓時一股難言的酸苦味在她口中蔓延開來。刺激得她頭腦一醒,也差點就把口中的珠子再吐出去。這珠子從灰鼠頭腦中挖出。本來就夠讓人噁心,再加上這個奇差無比的味道,足可刺激得人無法吞嚥。
葉青籬卻到底還是不敢不吞,強忍著喉嚨中的乾澀和嘔吐之意,硬是嚥了好幾次。才生生將這又苦又澀還帶著一股酸臭氣息的東西吞進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