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不敢居功,“女兒什麼都沒做,都是溫國公府和蘇家等人竭力去調查案子,相府才得以清白。”
相爺正色道,“文成和桃姨娘能夠不受傷害,卻是多虧了你思慮周全啊!”
“你可知為父為何讓你過來?”
“女兒不知。”文錦恭謹的答道。
相爺感嘆了一聲,正色道,“為父沒有年長的兒子,如今有你這麼聰慧的女兒,為父倒也是欣慰了。”
“朝堂一事,你怎麼看?”相爺突然極為期待的問道。
文錦由衷的答道,“皇上不讓晉王再查下去,顯然是想要保護那背後謀劃之人。”
相爺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皇上的確是在保護那背後之人。”
“而且為父深陷囹圄之時,幾次險遭暗害,都是皇上出手相救啊!”
“皇上並不想讓父親死?”文錦脫口而出。
相爺似笑非笑的看著文錦,文錦卻是詫異的問道,“難道皇上是故意將罪名安在父親的身上,再等著別人將父親救出來?皇上原本就沒有打算治罪相府?”
相爺如今卻是笑了,“吾之愛女,聰慧過人,乃實至名歸也。”
文錦疑惑的看著相爺,等待著相爺的解釋。
相爺徐徐道來,“我身為皇上的左膀右臂,即便貪墨之事的確是我所為,如今皇上也不會自斷其臂的。”
“朝堂之數,制衡之數尤為重要。皇上還需要我去制衡其他的官員。”
“如今皇上保護那背後之人,亦是在保護自己啊!”
“父親此話何意?”文錦仍舊不解,卻是察覺出了此事的重要性。
相爺嘆了一口氣,慎重的說道,“皇上在修建百年後的陵墓,如今國庫空虛,可陵墓修建卻是絲毫沒有耽誤啊!你說那修建陵墓的錢是從何而來?”
文錦倒吸了一口涼氣,“父親是說,那賑災的銀兩是被皇上偷偷挪用,拿去修建陵墓了?”
相爺鄭重的點了點頭,“應當是如此了。就連那背後的寧國公,想必也是被皇上矇在鼓裡呢?寧國公實際上是被皇上拿著當刀子使呢?”
文錦悠悠的問道,“皇上如今只考慮身後事,難道就真的不在乎身後名了嗎?”
相爺微微一笑,“這種事,知情人不多,能夠猜測明白的人也不多。即便是明白人,誰又敢說出去呢?史書上更不會有隻言片語。”
“那北方的百姓,就要活活受災嗎?”文錦的語氣裡透露著心酸與不忍。
相爺淡然的說道,“熬不過去的,都是沒有福氣的。只要熬過來的,以後便能夠好好活下去了。”
見文錦一臉的不解,相爺便解釋道,“北方查抄了那麼多官員,正所謂三年清縣令,十萬雪花銀。那些銀兩皇上自然不會千里迢迢的運回京城,應當會物盡其用,解了北方災情的。”
文錦黯然道,“這又有什麼用,北方的百姓已經死了大半。”
相爺亦是悲慟道,“在權勢者的眼裡,百姓的命,實在是太過渺小了。”
文錦垂頭落淚,相爺卻是似笑非笑的勸慰道,“為父剛做官的時候,也是與你一樣,如今在官場沉浮多年,倒是看淡了許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