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東宮主 他輕輕朝二人眨一下眼,彷彿一……
席間觥籌交錯, 商隊的漢子們都喝得暢快,一個個紅著面孔三兩說笑。唯獨那宗三滴酒未沾而又並不頻頻舉箸,只一搭一搭地回應著旁人三三兩兩的話語, 心並不在這席上。
他從碟中夾起一點綠豆糕的粉末, 就那樣喂給了手旁的金魚。
金魚於水波之中窺見那細小的綠豆粉末,欣悅地撲上去,魚嘴叨在宗三的筷尖上。如同一個親吻。
宗三輕輕一笑, 筷尖在水面點點。
他對那金魚是極好的。
“公主只在畫上見過金魚。”
他輕聲道。
他將筷子擱置一旁, 託著額角柔和地看向譚大人。
譚大人此時心緒已平,又換上官場腔調,沖宗三關切道:
“三公子,此去色然定要慎之又慎。色然近日——不算太平啊。”
“為何?”喬柯問。
譚大人嘆息一聲, 道:
“還不是因那色然王突然暴斃。”
暴斃?
“色然王胡賽提勒無子而亡, 繼位的是他那個年僅六歲的侄子。六歲小兒難堪大任、色然國內已亂作一鍋粥,不少貴族正對那孩子屁股底下的王位虎視眈眈呢。”
“唉,色然還真是野蠻不開化。竟還讓那六歲的小孩娶了自己的嬸嬸做了王妃——那位呼樂王妃也是胡賽提勒生前的妻子,今年已二十四歲了。”
“蠻族就是蠻族。”喬柯總結道。
此間正說著,方才匆匆離席的那個姑娘又從屋外悄悄趕回,面不改色地坐回原位。她身旁那個男子側首相望, 二人湊在一處說了幾句小話。
譚大人看這兩人有些奇怪, 不知商隊裡為何混入一個女人同一個公子哥。那女人在此處有些突兀,而她身旁那男子長得又著實太過清秀、也與商隊中人長得不同。
他實在奇怪, 便問道:
“姑娘,你是何人吶?”
辛晚樓正與沈羨亭說那譚銜霜早逝的夫君患有那心盲症的事, 忽然被那譚大人一句話嚇了一跳。
宗三也看過來,眼中帶笑。
她是何人?總不能說是一同混入慶州城的、什麼莫名其妙的人吧……
“我……我是——”
“這位是我家小姐,”沈羨亭忽然道, “來幫色然大公主裁婚服的。”
譚大人瞭然地“哦”一聲,心想這姑娘原是個布莊小姐、那男子是她隨從。
“原是如此,”他捋著鬍子,一時又問,“那小姐怎就與宗三郎一同來了?”
宗三若有所思地笑著看向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