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張滾燙的大掌攥住的時候,程一愣了。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這麼抓過她的手。
這人還是個男生。
長得不錯的男生。
盡管她對他沒有好感,但到底也還是個姑娘,難免會心慌。
下意識的,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不過,她連著拽了兩下,沒拽出來。
別看是病人,這小子勁兒還挺大。
而且,他抓著她的手,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每動一下,都能看到他不安的皺起眉,嘴唇上下闔動,像是在囈語,卻偏偏聽不到聲音。
像個不安的孩子。
短暫的凝視後,她放棄了掙開的舉動。
握著就握著吧。
反正也不會掉一塊兒肉。
她垂眸,看著緊緊攥住的雙手,掌心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出了汗的掌紋和指尖粗礪的薄繭。
感覺很異樣。
像是有什麼東西將他們連在了一起。
那東西微弱卻又不可撼動。
而且......
薄繭擦在她的手背,有些癢,有些麻。
她深吸一口氣,把這怪異的感覺壓下去。
沒有天光,她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也不覺得無聊。
直到毛巾涼了下來,他冷汗稍稍褪去,睡的踏實些,才起身,抽出自己的手,重新把毛巾燙熱。
一晚上不知道重複了有多少次。
她這輩子最大的耐心都貢獻給了他。
第四次把毛巾放到他額角時,程一聽到客廳裡她手機的震動聲。
這夜太靜謐了,以至於輕微的手機震動聲被無線放大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