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文戲的緣故,又考慮到光線,佈景,以及人物關係,所以跟肖隨搭戲的時候,向暖全程都是跪坐著,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腳踝上。
她以前跳舞的時候有過特別嚴重的韌帶拉傷,也是養了好多年才漸漸恢復,如此長時間的跪坐,腳踝處早已經疼得不成樣子了。
但這是一組長鏡頭。
也就是所謂的一鏡到底。
顧名思義,也就是說,不管這段戲在哪一個環節出現問題,哪怕只差最後一句臺詞,一個眼神,都得重新開始才能確保其鏡頭的連貫性。
所以,沒辦法,只能忍耐。
冷靜,深呼吸,進入角色,忘掉自己,忘掉一切不屬於角色的情緒跟感受。
可有時候過於沉浸角色也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編劇在推進某些故事情節的時候,會在無意間,或多或少的犧牲角色本人的性格特點。
比如蒼嵐。
人物小札裡,她是一個內心極度敏感纖細的女性角色,因為楚瑜需要一個值得信賴的殺手,才把自己的本性隱藏起來,以一個男人的形象出現在世人眼中。
但隱藏卻並不等同於拋棄。
她不相信一個瞭解楚瑜多過自己的人,會在經歷了那麼多次的背叛與捨棄之後,還保留一絲期待到最後的揮劍自刎。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點的不相信,導致她完全沉浸角色之後,過於依賴與角色之間的共情而全然忘記在肖隨所飾演的楚瑜將手裡的酒杯遞給她的那一刻,第一時間微笑並接到手中。
而是一種帶著質詢的疏離與波瀾不驚。
不意外,卻也沒有任何期待,同時也意味著,以前那個看見他就好像看見全世界一樣的蒼嵐,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現。
有一瞬間,肖隨略有些遲疑。
他好像從哪兒見過這樣一張臉。
一樣疏離。
一樣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