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程可歆只覺得滿心都是疲憊,楊佐的出現讓她再次想起那些往事。也開始重新考慮自己和顧遲的關係。
本來她已經下了決心,既然萌寶那麼想要爸爸,顧遲也開始重新追求自己。那她又何必那麼計較以往的那些事情呢,就給萌寶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以往的事情就像是長進肉裡的一根刺,平常沒事的時候她可以忽視,可是稍有刺激。當初刺入骨肉的那種痛就會重新襲來,讓人不堪忍受。
如果她真的重新和顧遲在一起了,她能完全忘記那些事情。毫無芥蒂的和顧遲度過以後的生活嗎?程可歆在心裡問著自己。
可是答案卻是不確定。她不能保證。而且,如果以後他們兩個人再次因此分開的話,帶給萌寶的傷害只會更大。
深深吸入一口氣。然後再重重吐出。程可歆覺得自己的腦袋亂成了漿糊。她現在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算了算了,程可歆用力搖了搖頭。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自己再這麼糾結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這畢竟是他們兩個饒事情,還是找個機會好好和顧遲談一下,然後再做決定。
站起身朝病房的方向走去。程可歆想去看一下程若兒醒過來沒櫻剛到病房門口,她就聽到程若兒的聲音傳了出來,好像在和誰著什麼。
好奇地停了下來,程可歆透過窗戶看見顧遲背對著她站在程若兒的病床前,而程若兒正哭著在和他道歉。
“顧遲,對不起,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你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千萬要原諒我,這樣的事情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了。”程若兒邊哭邊伸手拉住了顧遲的衣袖。
一臉厭惡地甩開程若兒,顧遲冷著聲音道:“程若兒,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我被綁架的事情,其中還有你的一份功勞。想要我原諒你,絕對不可能!要不是你受了傷,我早就把你送進監獄了。”
“不要!顧遲你不能這麼對我。”雙手扒著床沿,程若兒哭得十分悽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當年我是一時衝動才做了那樣的事情,可我也是為了程家,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程家就這樣倒了啊。”
“所以你就可以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聽到程若兒的辯解,顧遲更加生氣,話的語氣中夾雜著明顯的恨意。
自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他覺得這麼多年來,自己就像是一個被矇在鼓裡的傻子。當年出事以後,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害死了程若兒,如果不是他帶她去郊外玩,他心愛的女孩怎麼會這麼年輕就失去了性命。
愧疚和絕望折磨得他整日整日睡不著覺,只要一閉上眼睛,程若兒在火中掙扎哭叫的場景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個夜晚,他抱著頭泣不成聲,不停地著“對不起”,是他沒用,是他沒有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她是因為自己才受牽累的,都是因為他!
整整兩年,整整兩年的時間他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從這種愧疚中掙脫出來,他一晚又一晚的失眠,有時候實在是困得不行睡著了,可是不出半個時他就會被嚇醒,夢裡面全是程若兒的哭喊聲。
被折磨得幾乎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他去看了心理醫生。接受了一年的物理治療和精神治療,他才讓自己從這種痛苦中解脫出來,可是程若兒卻依舊是他心裡不能觸碰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