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驚愕和失落,然後他說:“三天後,也就是週五中午的十二點整,我會在時代廣場等你……
“如果你不想再做梁洛心了,就不要過來……
“但如果你來了……”
他略低了低頭,四周驟然一靜,那聲音因為清晰而被成倍地放大了。
“我就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老爺子最近叫回家吃飯的次數有點頻繁。
蔣競羽剛出院的時候叫過一次,當時蔣競羽沒敢回去,就讓蔣競昶告訴老爺子他還沒出院。蔣競昶瞪他一眼說:“你真當老爺子老眼昏花,他不是摸清了底能今天叫你回去吃飯?”
後來還是沒去,蔣競羽其實也不是真怕老爺子再給他一棍,他是不放心這一棍的目標萬一不是他,是陳艾美,那怎麼辦?他現在受了傷胳膊還疼,身手不如之前敏捷,萬一沒攔住出點什麼事就……
想到這裡都嚇出一身冷汗,結果那天還是沒回去。
老爺子叫吃飯不去是忤逆大罪,蔣競羽小心翼翼地等了兩天看有沒有什麼後續報道,但結果電話也沒有,捱揍也沒有。他剛鬆口氣沒兩天,叫吃飯的電話又來了。
“操,就是來月事也沒有這麼頻繁啊,更何況他這個年紀都該絕經了啊。”他正坐在蔣競昶的辦公室的桌對面,冷不防讓蔣競昶拿檔案砸了一下頭,忙捂著腦袋說,“哥你是有多恨我。”
“老爺子的玩笑你都敢開,早晚有一天他拆了你。”
“我就是知道才更不敢回去啊。”蔣競羽抓了抓頭發,不小心碰到傷口,疼得直吸氣,說,“我這才剛縫了兩針,回頭再讓他給我打爆漿了。”說著扭頭往沙發上一躺說,“我不回去。”
蔣競昶起身走過去踢了踢蔣競羽說:“撒嬌找你老婆去,她辦公室就在樓下。”蔣競羽沒有動,兩隻手交錯著墊在腦袋下面,以防不小心碰到傷口。
蔣競昶察覺他有些不對勁,問了句:“你們怎麼了?”
蔣競羽就盯著天花板,半天不說話,等蔣競昶都以為他不會說了,他突然開口說了句:“我那天看見杜澤山送她回來的,”頓了一頓,又說了句,“送到公寓樓下。”
蔣競昶也是一愣,好些天沒聽見蔣競羽發脾氣,他幾乎都忘了杜澤山這會兒還在這裡,仔細想了想說:“不對啊,他前幾天不是去紐約了嗎?”
蔣競羽一骨碌坐起身來,胡亂抓了把頭發說:“不知道。”
他從陽臺上看到陳艾美從杜澤山的車裡走下來,差一點就直接從樓上蹦下去“捉姦”了,但他終於還是控制住了。這麼高跳下去不死也半身不遂了。
更何況艾美下車之後也沒有什麼反常舉動,那車也就開走了。
他認得杜澤山的車是那天在警局門口的時候,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杜澤山的,但那天在警局門口就是這輛車,車牌上有個鷹的標緻,他5.0的視力不是假的。
艾美進門看到蔣競羽站在那裡也是一愣,放下包說了句:“今天你不是值班嗎?”
蔣競羽“嗯”了一聲,說了句:“馬上走。”就到門口去換鞋。
其實他本來想說老爺子叫回家吃飯,也想問問艾美要不要去,或者再商量一下,但現在突然一句話都不想說了。他怕稍微一不留神蹦出來一句夾槍帶火的話,兩個人又吵起來。
他現在又害怕跟艾美吵架,又怕她不跟自己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