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競昶回到公寓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他在外面閑逛了一夜,抽完了一整包煙,現在頭有點暈暈的。他很少有這麼不清醒的時候,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了,就這麼靜靜地站在橋上抽完了一包煙,然後才開車回公寓。
開門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異樣,果然一開燈就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
“你怎麼來了?”他丟下鑰匙,蔣競羽送洛洛回洛杉磯了,家裡不應該有人了。雖然他的意思是讓蔣競羽就待在洛杉磯等訊息,但估計競羽不會聽自己的。
“我為什麼來,你不該比誰都清楚嗎?”梁洛心丟開手裡的雜志,那麼黑她其實也沒有在看,就是拿在手裡一遍一遍地翻著,聽著翻書頁的沙沙聲。
“這話說的,怎麼好像我做錯了事?”蔣競昶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轉身走到茶幾旁摸出煙來。
“杜澤山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他低頭點燃一支煙,丟開打火機頭抬頭看了看她,“你現在是在質問我?”
“我……”
“你?”蔣競昶掐了煙,站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別忘了你只不過是我撿來的一個替身,你既不是陳艾美也不是梁洛心,你不過是我手裡的一顆棋子,你想翻盤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
對面的人愣了愣。
“我沒有這麼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因為我關了杜澤山幾個小時你心疼了?還是你真當自己是梁洛心了!”
“你要傷了杜澤山蘇孝全也不答應,你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現在由不得誰答不答應!這件事你們幫我我也要做,沒有人幫我我也要做。”蔣競昶很少發脾氣,她看得出來這時候的蔣競昶已經被逼到絕路上了。
“我沒有說我不幫你……”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蔣競昶皺著眉頭看她,“競羽為了你差點連命都沒了不見你這麼激動,杜澤山不過是被關在電梯裡幾個小時你就跑來跟我興師問罪,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我……”
“出去。”蔣競昶低頭拿起一支煙來,但點了幾次都沒有點著,他的手竟然有點控制不住地發抖。
“蔣先生……”
“我讓你出去。”蔣競昶猛地把打火機朝她扔了過去,打火機擦著她的身側摔在了門上,金屬碰撞木頭發出砰的一聲,最後摔在了門口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卻並沒有動,只是站在沙發前看他。
蔣競昶手裡夾著煙好一會兒沒有動:“你不幫我也不要緊,你要做梁洛心你就去做你的梁洛心,但我已經說了,他們敢再動競羽一下,這件事就不是隻要孟軍山的命那麼簡單了……”
“我懷孕了。”
在蔣競昶激動的聲音中,她的聲音宛如一條細細的弦,繃得發出一陣細微的共鳴。
“你……說什麼?”蔣競昶的聲音有點發抖,把手裡的煙攥住了。
“是競羽的,在上海的時候。”她看著他,朝他伸出手,“不信我的話你可以搭脈,你應該能號得出有幾周了。”
蔣競昶覺得手都在發抖,他盯著梁洛心纖細的手腕很久沒有動,而她也一直保持著伸出右手的姿勢沒有動。他是學過中醫,在放棄當醫生之前,他有很長一段時間跟著一位老教授學切脈。
所以手指頭一搭到她的手腕上他就知道她沒說謊,日子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