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奧不會武功,哪裡跑得過會武功的馬宗奎?被對方幾步趕上,在背後一推,登時再度摔倒在泥塘裡。
馬宗奎一腳踏在陳奧背上,不讓他起身,口裡罵道:“下賤胚子,服了沒有?”
陳奧本想說不服,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落到這步田地,逞這一口氣也沒有意義,因此便閉口不言。
馬宗奎不見陳奧回答,只當他不肯服氣,手中皮鞭猛然在陳奧背上連連抽下。饒是陳奧穿著厚實,幾鞭下來,也將棉衣抽破,露出皮肉來。鞭子在肌膚上抽一下,便是一道血口子,加上到處都是鹹水,真是鑽心刺骨地疼痛。
陳奧哪裡受過這種刑罰,沒兩下子便抵受不住,大聲喊道:“服了服了……”
馬宗奎卻哈哈大笑,說道:“哼,這麼輕易就服了,一定不是誠心的!”說著話,手中皮鞭不住地抽下。
原來馬宗奎多年來在鹽場任管事,這一片的苦力全歸他管理。這些苦力,除了周圍村寨的人,有不少都是像陳奧這樣,被地煞門擄來的外地人。這些人被抓過來,自然不肯甘心被囚,往往要反抗一番。馬宗奎在每有新人到來的時候,都要好好施一頓鞭刑。這已是慣例。
而這些被擄過來的人,一般都是身體健壯的,自然不會輕易屈服。因此,馬宗奎每次也都能打得盡興。誰知道今天陳奧忒沒骨氣,幾鞭下來就要求饒。這如何能讓馬宗奎過癮?
陳奧又驚又氣,雙手護著頭,躲避鞭子,口裡罵道:“我都服了……怎麼還打……”
馬宗奎又狠狠抽了幾鞭子,這才罷休。陳奧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動也不敢動,只因為衣服被鹽水浸透,一動就會碰到傷口,引起鑽心的疼。
馬宗奎見他面色頹喪,不住地呻吟,頓時感覺十分滿意,笑道:“哼,早就跟你說過,誰讓你不肯聽話?”
陳奧只得求饒:“聽話聽話,我一定聽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眼觀察周圍的情況。只見那些苦力瞧了一陣,眼看沒有熱鬧了,便分散開來,自顧自幹著活,根本沒人管他的死活。陳奧萬分失望,很顯然在這裡沒有人會管自己的死活。
他鼻子一酸,想起這將近一年來的大宋之旅,一路走來,雖說艱險重重,但身邊一直都有人陪著,保護也好,幫助也好。可是今天,他終於變成了獨自一人。
難道我真的要被困在這裡,難見天日了麼?陳奧心裡悲苦,差點沒有掉下眼淚。但只這麼想了想,很快又恢複了堅強的神色。他暗想,在梁城那麼險峻的形勢,老子都熬過來了,豈能被這一個鹽場困住?
就算自己沒有辦法逃出去,難道外面的人就找不到這裡麼?陳奧心想,龍青蘋武功高強,趙菱勢力不見得小,還有蘇拙蘇先生也在海縣。自己失蹤的訊息,肯定已經傳出去了,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想到這裡,陳奧又充滿了信心。他悄悄瞟了一眼馬宗奎,發現他揉了揉手腕,眼睛正盯著旁邊那些苦力,監督他們幹活。
陳奧暗想,現在當務之急,先要將這個姓馬的穩住,否則自己還沒等到救兵,就先被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