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靜的夜。
在這平靜的夜幕之下,卻是洶湧澎湃的殺意。
林鋒華手中緊緊握著長劍。這柄劍陪伴他三十年,也見證了鈞天劍派由小到大的發展。可以說,這柄劍就像是林鋒華的影子一樣。
身後嚴天川、弘紹炎兩位長老一言不發,緊緊跟著。林鋒華原本是不要他們跟隨而來的。但梁思之臨走之前叮囑過這兩人,決不能大意。
林鋒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一個不知名的和尚,居然也將梁思之搞得如此緊張兮兮,看來這個弟子幾年不見,倒是退步了。
前面就是縣衙。在夜幕之下,安靜而詭異。
縣衙大門敞開著,似乎剛剛有人從裡面出去。林鋒華能看見地上淡淡的馬蹄印。蹄印間距很大,說明騎馬的人走得很急。
他現在就希望,這不是那三個囚犯逃跑了。不過回頭想想,他們三人身受重傷,也絕不會騎這樣的快馬的。況且,還只有一匹馬。
林鋒華手按在劍柄上,小心地走進了大門。繞過照壁,林鋒華赫然一驚。青磚地上,正躺著一人。在黯淡的月光下,隱約可見那人瞪大了雙眼,一動不動,早已死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味。
林鋒華神經崩得緊緊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以防有人暗施偷襲。嚴天川小心地走到屍體旁邊,蹲下去檢查了一陣,回頭說道:“是縣衙的師爺裴師孔!”
“看得出來是誰下的手嗎?”林鋒華問了一句。
嚴天川有心拍馬屁,便說道:“武功不弱,不過定然不及掌門!”
林鋒華放下心來,嘴角又露出一絲冷笑。梁城小小的地方,哪裡來那麼多的高手?
他大步走向後院。後院裡,黑漆漆的一片。唯有東廂一間房間裡,點著蠟燭。隱約可以聽見屋裡傳來的輕輕的咳嗽。
就是這裡了!林鋒華心裡想著,手中的劍緩緩拔了出來,射出一陣寒芒。
“外面的客人何不進來坐?”
房裡的人忽然輕輕說了一句。林鋒華三人面面相覷。他們可以保證,自己的腳步已經放到了最輕,絕不會有人發覺。難道屋裡的人,是鬼魅麼?
林鋒華見行蹤已經洩露,也不用再隱藏了,執劍在手,足尖點地,身子幾乎與劍合二為一,向房間沖了過去。
原本緊閉的房門,忽然“砰”地一聲開啟了。屋裡的人笑道:“施主何必要刺這房門?若是刺壞了,貧僧還要賠償!”
林鋒華一劍刺空,已然沖進了房內。但他這一招的氣力,又無法讓他再向前進,去刺說話的那人。於是林鋒華只得穩住身形,橫劍當胸。這一招氣勢不俗,卻虎頭蛇尾,著實有些尷尬。
林鋒華定睛一看,蠟燭旁邊,端坐一名中年僧人,面白無須,模樣清秀。另有一名老者,斜靠在床上,面色蠟黃,病的不輕。
他微微一怔,房裡這兩人,哪一個都不像是那三個逃走的囚犯。難道梁思之的情報有誤?又或者是這和尚將人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