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璡扛了楓哥兒在園子裡跑了一陣消食,楓哥兒最喜歡被人抱著忽高忽低的蕩,咯咯咯笑個不住。
等到了小叔叔的書房,人就有點偃旗息鼓的趴在爹爹肩頭喘氣兒,叫‘蘇蘇’也都有氣無力,早將吃糖的事拋到九霄雲外了。
秦璡卻還記得,一進門就提醒道:“留著改日再給吧,怕將你吃窮了。”
“咱們楓哥兒哪有這麼大的胃口,小孩子的米牙最金貴,我哪敢在晚上給他吃。”說著把楓哥兒抱到懷裡,“楓哥兒今天去看面面,都吃了什麼呀?”
“糖。”別的楓哥兒說不全,就用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比劃,嘴裡咿呀呀解釋。
秦璡自顧自倒茶喝,聞言“哧”笑出聲,抬頭就看見平時不怎麼惹眼的簾幕後掛了一幅女孩子的畫像。
“吃了這麼多好吃的啊。”秦階抱了楓哥兒,隨手開啟匣子取了個金鎖給他玩,“那面面對你好不好?”
秦璡蹙眉望去,楓哥兒也皺了眉抱著和小手一樣大的金鎖搖頭。
“香,臭臭!”
聽五少夫人說楓哥兒這次去徐府,被阮妙菱抱了一下就嚷著不讓抱,秦璡也是奇了,這會子這小子竟然說女孩子臭……
反倒秦階過來勸他:“楓哥兒人小,哪裡分得出香和臭,他喜歡的味道自然認為是香的。”
楓哥兒玩了一陣,秦璡看他困了不意久留,走到門邊忽然回頭問:“雲升,你那簾子後掛的是哪位美人的畫,怎的從沒見過?”
“混畫著玩的,四不像不敢掛出來讓哥哥們掌眼。”
“爹……困困。”楓哥兒揉了揉眼睛,巴掌啪啪的拍秦璡的胸口,秦璡疼得齜牙,“好好好,睡覺去。”
這事就含混過去了。
……
翰林院落了一地的黃葉,文人向來都有“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的說法,就在牆邊栽了一片早園竹,這個時節其他樹木近乎光禿禿,早園竹仍長得繁茂且綠意森森。
晌午金亭來送飯時,另添了件漳絨裡的披風,外面用的還是普通的料子,穿在身上不惹眼還暖和。
徐元看了眼針腳,不似香巧所作,將最後一口蘿蔔老鴨湯喝下肚,“下回買普通披風就是,你家公子的俸祿還買不起這麼好的料子。”
金亭彎著眼睛笑:“這是夫人給公子準備的,還有別的好物件,可夫人囑咐了一日只能送一樣。”
徐元當即笑了,跳下馬車站定,金亭順著風將披風往他身上送,麻利繫了繩結。
“暖和。”
“可不止呢,公子穿著可好看了,和今天穿的衣裳也配。”金亭此刻恨不能變出一面水銀鏡來,好叫公子看看自己的俊模樣。
以及笑得幾乎裂開的嘴角……
徐元有些等不及看明日的禮物是什麼,他才剛吃了熱飯熱湯,從腳底暖到頭頂,額上也出了汗,裹著披風怎麼都不肯脫下。
金亭勸道:“夫人知道小的是公子的人,把箱櫳的鑰匙交給香巧保管……公子還是歇了心思專心公務,明日不就能見到了麼。”
要明日這個時辰才見得到,菱菱的心比比干還多一竅,玲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