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人現今還躺在禮部值房的榻上,因為傷筋動骨,不方便挪動,只好辛苦他留在那兒。頂點X23US
郝廷梅與任舒華、史張弼雖是平級,平日裡大家都是稱兄道友,可真到了扛大旗的時候,還是他為長為大。
他們兩個傷了哪個,郝廷梅心裡都不好過。
想清楚了眼下是他們有求於人,郝廷梅便不再板著臉,扭過頭來對徐元拱手:“徐修撰在翰林院,時常能見到皇上和各位大臣,想必也聽說了祠祭清吏司貪墨香火錢的事。”
徐元頷首,“若不是戶部新提拔上來一個張霽,這件事本不是什麼要緊事,就連漢王也懶得提。”
“那為何……”任舒華急忙追問,親自遞茶給徐元。
“皇上聽說張霽是汝陽知府賀大人的學生,召他進宮,一見了就十分喜歡。而那張霽也不是傻子,知道皇上喜歡他,便從一眾大臣裡撿了個不要緊的人告狀。”
徐元頓了頓,又道:“至於張霽為什麼這樣做,你們也都聽說了吧?張自潔遭人誣陷,拖累了陳首輔,不湊巧的是張霽既是張自潔的堂兄弟,且是陳首輔的追隨者。”
其實張霽是個聰明的。
他知道第一次見皇上,不能上來就狀告品級高的官員,便從人堆裡隨便撿一個殺雞儆猴。
湊巧的是,禮部剛好把今年各省各縣的香火錢送來,有了這個由頭,張霽自然會狠狠地作一把。
任舒華想清楚了,抻起袖子替史張弼感嘆了一把。“沒的遇上這種剛直的人,也是史大人走背字了。”
郝廷梅卻不像任舒華想的片面,他忖了忖,道:“張霽是賀芳年賀大人的學生,若我沒記錯的話,徐修撰你也是賀大人的學生。你和張霽是同門師兄弟,可否幫史大人求個情?”
任舒華也道:“對,對!還請徐修撰幫個忙,你是漢王跟前的紅人,如果能請漢王出馬敲打張霽,相信他不會再揪著此事不放。”
“我這樣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
徐元簡簡單單的問題,卻把兩人問傻眼了。
是啊,同為賀芳年的學生,徐元不幫著自己人,反而和外人聯手欺負張霽,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任舒華咬牙道:“只要張霽不再打史大人的注意,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你!”郝廷梅扯了扯任舒華的袖子,怪他太沖動了。
“廷梅兄!”任舒華拍拍他的膝蓋,“咱們三個是一體的,少了誰都不行啊!”
這倒提醒了郝廷梅。
當初令陽長公主找到他們三人時,明確說了:他們三個人要互相扶持,每一個人都不能有任何閃失。
而且是對著皇天后土發了誓言的。
“好,我也答應。”
徐元笑了笑,“瞧把兩位大人急的。說實話,其實我見史大人也挺可憐的,有心替他在漢王面前說幾句好話。可你們也知道漢王的脾氣,最忌諱親近的人那雞毛蒜皮的事去煩他,所以這事少不得要多費些心思。”
郝廷梅攥了攥拳頭:“徐修撰需要多少銀子,儘管直言。”
徐元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我像是掉進錢眼兒裡的人嗎?”他看了看這座不大不小的庭院,菜圃裡種著菜,另一邊的房屋下還掛著火腿、臘腸,完全是自給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