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亮氣得跺腳,“臭丫頭沒大沒小,我是觸了什麼黴頭才碰上你哦,半點不知尊老,我兩……算了,明兒我上你家去收課業!”
阮妙菱覷了眼秦階,有他在,量東方亮也說不出‘兩輩子都遇上你這種人’的話來。
“您老不在京城賣麗顏膏,跑城外做什麼,還帶個奇奇怪怪的人?”
東方亮看阮妙菱歪著腦袋打量騾子上的人,咳了聲,那人把腦袋垂的更低,東方亮眼神在她和秦階之間徘徊,吊著嗓子道:“我可不是黃花大姑娘,有俊俏兒郎青睞,只能帶個老僕出來遊山玩水,順便去山上的寺廟乞求長命百歲,等著徒兒讓我抱徒孫……”
阮妙菱抄起方才換衣裳卸下來的荷包,朝東方亮擲去,嗔道:“真是為老不尊!”
“沒打著!”東方亮一把接在手中,搖頭晃腦十分得意。
阮妙菱紅著臉伸手:“荷包給我,裡邊還有銀兩呢!沒的便宜了你,我知道你不缺銀子使。”
“我是不缺銀子使——”東方亮拎著荷包在秦階面前晃了一圈,荷包拋到空中,重新落到他手裡,“可有人缺荷包使,可巧荷包的樣式男女都可佩戴,只可惜顏色豔了些,襯我這老頭子不合適……”
阮妙菱道:“既然不合適就還我唄,改天縫個襯你的給你送去。”
東方亮咂咂嘴,“我看顏色挺襯他的,不如送他得了,反正你這荷包上也沒繡閨名,旁人也拿不到你的錯處。”
阮妙菱急了,連說不成,東方亮喜聞樂見,就喜歡看阮妙菱急得跺腳的模樣,樂呵呵把荷包往秦階懷裡一扔。
“小子,不準還給她,這荷包落在我手裡便是我的,我如今送了你就是你的!”牽著騾子和老僕嘚瑟而去。
阮妙菱抿嘴看向秦階,哀哀道:“秦大哥……”
誰知秦階這次竟然十分聽從東方亮的話,攥緊了荷包,聲音略低:“神醫說,這是我的。”
……
“潤香,小姐作何這副懨懨的樣子?”問兒眼見著阮妙菱氣呼呼卻無可奈何的一頭鑽進稍間,撲到被窩裡不起來。
莫非和秦大人相處不愉快了?
潤香拉著問兒到了廊下,覺著阮妙菱應該聽不見,低聲道:“小姐在路上遇到東方先生,拌了嘴,小姐生氣拿荷包扔東方先生,哪裡知道東方先生也是小孩子脾氣,竟然把荷包給了秦大人。”
問兒不以為意,“一個荷包罷了,小姐戴去的那個是我繡著玩的,上面沒有小姐的閨名。”
潤香嘆口氣,“我也是這般勸小姐的,可小姐說裡面裝了重要的東西,我再問,小姐卻不肯說。”
問兒若有所思,“夫人那兒雖有幾個小丫鬟伺候著,一時沒了你還真不行,她們有幾個規矩學得不到家,你去訓斥兩句,再不聽,發賣了就是。”
潤香點頭出去,問兒又喊來婆子把阮妙菱騎馬洇溼的衣裳拿去洗,這才轉進稍間,阮妙菱仍裹在被子裡生悶氣。
想是丟的東西很重要了,不然也不至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