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仁正講到當初怎樣和大將軍阮延良不打不相識,問兒端茶快步進了花廳冷臉將茶水送到徐元手中。
他側過身悄悄揉了揉酸脹的眼,不由感慨年輕就是不一樣啊。
外面天色越來越暗,問兒端著茶盤正要出去,古仁皺了皺眉突然叫住她:“給客人端茶倒水有其他人做,你不去陪著小姐,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奴婢失手打傷兔月,小姐罵奴婢衝動行事還死不悔改,把奴婢趕了出來。”問兒香風似的飄進來,“分明是兔月的錯,小姐都不聽人家辯解……”
古仁扶額道:“兔月做了什麼值得小姐身邊的大丫鬟親自動手?你這雙手是保護小姐的,多精貴,教訓小丫鬟太大材小用了。”
問兒伸出十指仔細瞧了瞧,有點黑但水嫩嫩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撞歪了古仁撐著腦袋的手臂,“哎呀將軍沒想到您還會說甜蜜話,奴婢打兔月還不是因為某人!”一記眼刀飛向正喝茶的徐元。
徐元不明所以,正巧門外有人走動,僕人領了徐元的小廝進來。
小廝麻溜鞠了一躬:“請將軍安。”
徐元解釋道:“其實今晚來打攪,是想請古將軍指點我這小廝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
古仁瞅小廝生得瘦麻桿似的,方才進門的時候腳步落地無聲,陽剛之氣不足,最容易短命。但他調教的都是能上場作戰的兵,徐元小廝的日常頂多跑跑腿磨點墨,要強身健體隨便請個武師便可,找他作甚?
“這個本將可能……”
“將軍不必急著給答覆,”徐元湊近去低聲道:“三小姐可是同意了讓我接近,比起讓我常到西府走動,將軍應該更放心一個小廝吧?”
“你小子有種!”
古仁咬牙切齒,是因為上次被威脅所以這回以牙還牙報復?這個徐元怎麼看都不像是窩囊廢啊!
“我當然有種,不然阮徐兩家怎麼會答應三小姐與我的婚事?”徐元起身告辭,樑上投下的燈影照在他白皙的臉上,恍恍惚惚似乎在笑,“有勞將軍教導這不成器的小廝。”
小廝把他送至門邊,徐元小聲囑咐:“今晚……纏住他。”
“好咧,小的會刻苦勤練!”
小廝高聲答應,轉身發現古仁和問兒摩拳擦掌好像兩頭飢腸轆轆的餓狼。
……
狂風烈烈催打山道上的古木,松針如雪撲簌簌掉落,馬車軲轆碾過的痕跡很快又被新一層松針覆蓋,大福寺隱隱在望。
“公公,咱們真要硬闖大福寺?”寒十四低頭擦拭手中的繡春刀,指頭彈了下刀裡閃亮的夜明珠。
“寶貞公主被囚禁在寺中您又不是不知道,上面的命令咱們可不能違抗。”
“哪個上面?錦衣衛又不是李重山的,你們的新主子都不畏懼他,你卻怕他?”三德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丟在案上,“今晚如果救不出公主,這便是我的下場,絕不連累錦衣衛。”
初五扯了扯寒十四示意他別再說話,繼續專心駕車。寶貞公主為何要被囚禁一直是個謎團,他也想一探究竟。
“夫人小心些……”低矮的灌木叢中傳來低語,阮延哲眼疾手快扶住差點跌倒的三夫人。
“你個傻子讓我怎麼小心!”三夫人氣得揪住阮延哲耳朵,“你不賣酒樓就沒這些麻煩事,喝酒怎的不喝死你,錢都被你喝沒了……人家冒充李員外你都被認出來?李員外多有眼光的人啊,會看上咱們家那塊地兒?”
阮延哲嘿嘿直笑,也不懂三夫人在講什麼,鼓弄她頭上晃動的步搖。
三夫人煩躁地牽著他繼續趕路:“我讓人打聽過了,今晚大福寺裡的錦衣衛進城去了,咱們溜進去把二嫂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