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安穩穩地過去了。
阮妙菱抱著被子在炕上,瞪著眼睛過了一夜,花房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幌子!”
門突然響了,外面東方亮沙啞的聲音一下高過一下,“躲在屋裡幹什麼呢,快來開門!”
她趿鞋跑去,呼啦把門開啟,“不是你讓我躲的嘛。”
東方亮一進屋子,就四處找水喝,誰想拎了四五個茶壺,全都倒不出一滴水。
偏生他此刻嗓子幹得快冒了煙,沒法子,隨手從架子上的盆景裡扯下來一把葉子,塞進嘴裡亂嚼。
“我幾時讓你躲了?我東方是那種見事不妙就躲的孬種?”
阮妙菱聽著他在一旁唸叨,去屋後的水缸裡舀來一甕泉水,灌了滿滿一壺,塞到他手裡。
“昨天你一直在皇上的寢宮沒回來,林公公過來了,說是你讓我小心門戶。”
咕嚕咕嚕喝下一壺水,解了渴,東方亮擦擦嘴道:“這兒又不是咱家,小心什麼門戶,就是燒了,我也不心疼。”
“那你昨天到那兒去了?”
“方才你不是說了嘛,皇帝的寢宮。”他忽然神神秘秘地湊近,小聲道:“皇上,他快不行了。”
阮妙菱愣了片刻,腦子裡什麼都沒想,突然一句話脫口而出。
“你弄的?”
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讓一個好端端的人病倒,只有東方亮能做到。
東方亮嘿嘿嘿笑了一陣,立刻嚴肅地板著臉,“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胡說,我可沒有給他下毒啊。”
阮妙菱起身去把四面的窗戶開啟,讓小風流進屋裡,好讓花草自然風乾。
“你別不信啊,要不你親自去看看,我給他下什麼毒了?”
“我看不出,因為某些人藏私,我只學了一半的手藝。”
東方亮叉腰,“我怎麼藏私了,以花草入藥,我可是傾囊相授的!再說了,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我不吃飯的嗎?”
阮妙菱不同他爭辯,把尋常要做的事都做完了,東方亮還在椅子裡躺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