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夫人的擔心雖然沒有猜到點子上,卻也關涉到了郝廷梅的安危。
但她選擇不問。
因為她一旦問了,知道了她想弄明白卻又不敢明白的事,就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
她怎麼猜怎麼想,都不要緊,但是因為她的擔心而擔心的郝廷梅,對她來說就是最要緊的。
要讓郝廷梅心無旁騖地做他自己的事,她就得學會只聞不問,也只能這麼做。
因為她的家庭、學識還有膽量,只能允許她做到這一步……
齊王妃難得沒有歪在榻上閉目養神。
她今天起得格外早,也沒有和往常一樣起來就安排好一天的選單,齊王去了書房以後,她就繞到廚房這邊。
她沉默地在院裡轉了轉,然後在小院一角的捲棚下坐住。
庖丁自那天之後,就不再拿姜來做菜,廚房的姜也都被雜僕一把掃了,裝了兩口大麻袋,丟到街上去了。
所以這裡的姜味就沒有那麼濃烈,但還是能聞到隱隱約約的清香。
這種味道對齊王妃來說比任何香料都要好聞,但對齊王,就像進了鮑魚之肆一般。
庖丁出去一趟,還是把薑汁撞奶買了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什麼“請吃”“請嘗一嘗”的話都不敢說。
齊王妃問道“查了幾天,知道是什麼人所為嗎?”
庖丁道“沒有查到根源,不過讓小人碰見了一個人。”
或許因為薑汁撞奶的香味太過誘人,齊王妃忍不住捏起湯匙,在面上攪了攪。
“我現在不想聽你將遇到了誰,這都和我沒關係,你只能說和薑汁撞奶有關的人或者事情。”
庖丁道“王妃明鑑,小人要說的這個人,千真萬確和薑汁撞奶有關聯。”他埋著腦袋,自始至終沒有抬起來。
齊王妃把薑汁撞奶鑿出一角,淺淺地舀了一勺吃到嘴裡,眼眶突然紅了。
她已經很多年……不,好像有一輩子,沒有吃到味道這麼醇正的故鄉甜品。
“說說吧,興許這個就是他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