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該不會又拿銀子逗下人耍了?這回是哪兒?”
秦璡負手行步,“至暖居,十五兩銀子。”
秦渢搖扇跟上,默默心疼那歡天喜地溜得沒影的僕從,至暖居一盒點心均在十四十五兩左右,付了糕點錢,能餘下幾個銅子兒,僕從就得謝天謝地了。
“釗哥哥若是累了,就先不急著逛了。”
秦釗的臉像撲了層胭脂,兩鬢不時掉下幾粒兒汗珠子,阮妙菱垂眸看他的雙腿,微微打顫,這應該是他的極限了。
“不累,我還能走,妙菱你喜歡什麼只管挑……”秦釗手裡攥著帕子,飛速將兩鬢的汗水擦去,累極了,連“妹妹”兩個字都忘了。
兔月拎著食籃捂嘴笑道:“秦公子不累,我家小姐卻是累了呢!”
秦釗“啊”了聲,臉越發通紅,情急之下連聲音也比先前高了許多:“我考慮不周,忘了妙菱是女孩子,腿腳不如男子。”
他左右四顧,瞧見了一家二層茶樓,腿不疼了,忙在前面撥開人群給阮妙菱走出一條可行的路。
“秦公子雖然瞧著呆頭呆腦,心卻很細。”問兒在旁護著阮妙菱,以免被匆匆路過的人碰到,一改之前的想法,覺著秦公子比秦大人更好一些。
她可不想小姐將來日日對著一座冰山說話吃飯,怪冷清的。秦公子雖然靦腆了些,但愛笑,為人和善……只有一項不怎麼如意——和小姐不熟。
“兔月你來,有事交待。”
進茶樓前,阮妙菱把兔月喊道身邊,交待了幾句話。兔月豎著耳朵聽罷,喜滋滋原地蹦了兩下,惹得問兒多看了她兩眼。
阮妙菱從食籃裡取出一盒果脯,“邊吃邊看,不夠籃子裡還有。”
“好的呀!”兔月親眼看著秦釗上了二樓,問兒姐姐將小姐攙扶上去,管店小二要了張杌子,跳跳到茶樓門口邊上坐下。
“誰家的丫鬟……簡直放誕!”
有人埋在茶桌上忿忿罵道。
“我家的,有意見?”
迂迴木梯間露出一張極張揚的臉,隨後跟上的小二險些被撞倒滾下來。
小二凌空接了三四兩銀子,只聽前面那位姑娘冷冷哼了聲,眼角的餘光幾乎能把那貧嘴賤舌的茶客給撕毀了。
“茶錢付了,人,走!”
樓下拍桌罵嘴,店小二使了肩頭的抹布一搖,幾個壯漢離開牆角的茶桌圍了那個打人罵狗的茶客,要將他叉出去。
“這有磚有瓦有王法的地方,你們誰敢叉我,你們知道我是誰麼!”
兩撥人扭成一團,門外擠進來一個俊面少年郎,大家忙著看打起來沒有,並未細看少年郎的樣貌,只覺得是個好模樣。
“我來告訴你那個小丫鬟是什麼身份——”少年郎腳尖未動,身體卻已閃到幾個壯漢中間,挨著叫嚷的茶客,指著簷下吃果脯看街的兔月,手指移向人群之中,茶客們好奇看去。
“你他娘耍老子呢!”
茶客看樣子是打算揍那少年郎。
可茶客們只見他們兩人握著對方的手,少年郎似笑非笑,罵人的茶客皺眉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