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問兒,站在堂屋門口的徐元一樣覺察到了。
菱菱不高興了,可為了什麼呢?
“沈公子別來無恙,深夜叨擾,打攪你下棋了。”阮妙菱掃了眼桌上的棋盤,几上燃著線香,味道淡淡的,就連燒出來的煙也十分淡,絲絲縷縷幾乎看不清實形。
沈岸依舊是男裝打扮,興許是在刑部大牢關押了一陣子的原因,氣色比在平陽時稍差了些,人也消瘦了。
“三小姐能來,在下高興不已,豈是下棋這種小事能相提並論的,三小姐快進裡邊坐!”沈岸與有榮焉說道,後退一步把道讓出來。
徐元緊隨其後,看她氣色不濟,憂心忡忡問道:“可是哪裡不適,倘若不能久坐,你說兩句,我就送你回去。”
“無事,有些害困而已,還撐得住。”阮妙菱剛說完,睏意再次襲來,兩隻眼睛裡頓時湧上來剔透的淚水。
“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們就長話短說,過幾日沈公子父親的案子會再次開審,上回有些證據尚未送到,就走了個過場,這次不同了,以免到時候有什麼閃失,我特意帶三小姐過來見一見沈公子。”
徐元聲音不疾不徐,一段話是同時說給兩個人聽的,這樣省去了不少時間。
阮妙菱看向沈岸:“你手上有多少證據,能夠保證為令尊翻案?”
“陳首輔的賬目已經公開,此一件是對我有利的證據,此外這裡還有家父在我外出遊歷時與我寫過的家書,其中有提及官銀的事。”
阮妙菱頷首,物證倒是齊全了,又問:“可有人證?”
沈岸搖頭,“父親被問罪時,府衙內但凡有牽涉的人問罪的問罪,發賣的發賣,就算有幸沒被波及的,一兩年後發病沒了,眼下我算是孤立無援。”自嘲一笑。
阮妙菱又看徐元,他雖然人在翰林院,但至少在官場,多少會聽到風聲。
“刑部最近可有動靜?比如去汝陽尋訪過什麼人,亦或拿陳大人公示的賬目到戶部清算,事無鉅細,總有一件和此案有牽連。”
之前她一直沒過問沈岸的事,徐元以為這個對她來說可有可無,猛然被問起,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她竟然能想到這些。
不過就算想到這一點也無濟於事。
“刑部最近風平浪靜,一個小水花都看不見。戶部最近倒有大動作,卻和案子無關,因為崔貴妃在自己的配殿內暈倒了,傳了太醫才知是天熱了,配殿通風不行……皇上便命翰林院擬了聖旨,命令工部前去修繕,工部要銀子,只能向戶部伸手。”
本是無需關注的事,阮妙菱鬼使神差多問了一句。
“工部修繕宮殿,那崔貴妃住哪裡?”
徐元道:“前一陣崔貴妃去香山正巧住在臨水較近的地方,崔貴妃說那兒住著不錯,已經帶著彩彩公主搬過去了。”
這麼說李麟沒有彩彩公主在身旁糾纏,很可能會出宮了。
“我這裡有一個對沈公子十分有利的人證,在上堂前一定能趕到京城,屆時沈公子安心上堂便是。”
沈岸神色一動,“可否告知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