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驛站,阮妙菱先是去寶貞公主房裡問了潤香換藥的次數。
正好寶貞公主和秦階有話要講,若放在平日,她倒會糾纏一陣留下來聽聽,今日卻沒這個心思,拖著灌鉛的兩條腿回房倒頭就睡。
晚飯時分,問兒進房來請,一看阮妙菱在哭,慌忙安慰,直說要去告訴夫人。
“回來!”阮妙菱抱著被子坐起來,問兒折返坐在床沿,“今天在街上碰到喬媽媽的事情,萬不可告訴娘,你若是說漏嘴,我再也不理你!”
問兒不知阮妙菱和喬媽媽在屋內究竟說了什麼,既然阮妙菱虎了臉叮囑,她只有聽話的點頭,發誓絕不說出去。
在驛站歇了兩日,阮妙菱看寶貞公主氣色有了好轉,提議啟程,把在綏延知道的事壓在心裡一路未說。
……
“徐元,一會兒下值了咱們吃酒去?”陳冕出門來,身後李博章也跟著出來。
二人見徐元在院裡坐著望天,故意拔高了聲調想嚇嚇他。
徐元轉過身笑著辭了兩人的好意:“下值之後我要去成衣鋪和書齋走走,挑幾匹幾年蘇杭運來的新綢緞,再淘幾樣值錢的文房清供,時辰久了,你們等不了。”
“誰家有請你吃酒席不成,準備這些。”
李博章在徐元左側坐下,陳冕便順勢在李博章下首坐了,笑著附和道:“就是,既請了你,為何不請我和博章去?”
徐元只道是熟客,岔開話題道:“近日李大人和首輔大人都比往昔忙碌,皇上最近錯了時辰時常召見他們,又都是你們下值的時候,難得今日皇上去香山,你們不如在家陪著下棋吃酒。”
陳冕歪著腦袋,一隻手掌託著,“唉,我爹哪需要我陪啊。他平日就是閒人一個,自從我姑母帶著曹家表妹住進來,每日都是樂樂呵呵紅光滿面,倒把我這個親兒子晾在一邊不理了。”
徐元看李博章似有心事,問道:“博章兄呢,李大人最近公務繁忙,你倒可以幫忙打理一二,要是李大人不喜,從旁提幾個意見也是好的。”
李博章搖頭,“父親那裡我倒不擔心,從前更忙更累的時候,他也不需要我幫襯……徐元,你之前給我母親引薦的神醫東方亮,他”
陳冕湊上前,好奇問道:“東方亮怎麼了?前兒他還給了我一副調理神氣的方子,你莫要告訴我,他是個賽盧醫!”
“倒也不是。”李博章摁陳冕坐下,蹙眉凝視徐元,“東方亮近日研製了許多麗容養顏的膏,母親搽了之後愈發光彩照人。”
徐元笑道:“那豈不正好,李夫人本就貌美,用了神醫的秘方興許和閨房中的女兒家沒甚的區別,你擔憂什麼。”
陳冕插話道:“這膏脂若真好,你明日在你母親面前替我討要一盒來,我拿去給姑母、表妹擦擦。我姑父最近做生意賺得金滿缽銀滿缽,到時候果有奇效,我姑父見姑母容光煥發,心裡歡喜,準給你送銀兩去!”
李博章嗤笑道:“只怕你姑父的銀兩還不夠東方亮吃一頓飯塞牙縫的。”
“怎麼說?”徐元和陳冕異口同聲問道。